老方家那一次,是小林輸得最慘的一次,甚至不惜自損才得以逃脫,直接讓他的實力,掉落了好幾個檔位,以前能夠跟蘇白胖子他們平起平坐的他,現在面對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是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感覺,是苦澀的,仿佛以前生活優渥的賭徒,一場梭哈之后傾家蕩產,再見到以前可以一起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其中辛酸苦楚,只有真正經歷了才能體會到。
如果不是這艘船,可能自己現在已經死了吧,回想起自己要說出蘇白是臘尸的時候,蘇白幾乎發了瘋似得要找自己滅口,小林不禁一陣后背發涼,后怕無比,那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和那些人講條件的資格了,因為實力相差,太懸殊。
這是一艘不祥的船,這一點小林很清楚,他上船后,也是用秘法將自己“鬼化”,使得自己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才能安然地坐在這里,跟其他“乘客”一樣。
如果小林知道蘇白其實是真的蘇白,估計腸子都悔青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小林是一名鬼修,跟胖子的名門正道正好是相反的路數,所以才有那個能力在不借助類似于公子海的蠟燭的前提下混入船上。
而現在,他打算下船了。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小林這次是上船容易下船難,因為他明顯地感覺到這艘船上的氣氛正在發生著變化,嚇得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他現在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難免在一些時候要謹慎一些,也沒了以前的那種自信。
首先,是船上的人,仿佛多了一種“色彩”,之前都是灰蒙蒙的,死氣沉沉,就像是拿九十年代的黑白電視機看電影一樣,顯得很是壓抑,而現在,多了一些“詭異的鮮活”。
那個日軍軍裝,本來是正襟危坐,結果這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將自己的武士刀矗立在了前方,雙手搭在自己武士刀上,頤氣指使的姿態也顯露了出來,仿佛他現在還沒有死,而是坐在自己的軍帳中,前方是自己麾下的日本士兵。
那個留著辮子的清朝人,此時也變了模樣,辮子被盤卷在了頭頂上,嘴里竟然還叼著一根煙斗,只是煙斗像是不通氣一樣,并沒有白煙冒出,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顯得很是享受,似乎還在做著自己的發財大夢。
小林正前方還坐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勞工一樣的男子,小林清楚記得在自己剛上船的時候,對方是縮坐在那里,顯得很是謹小慎微,而現在則是大大咧咧地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樣子。
周圍的所有乘客,都在不知不覺中換了一種“活法”一樣。
正是這一切,讓小林一下子不敢輕舉妄動,他敏銳地察覺到,這里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果然,就在這時,
一男一女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
小林不敢大幅度做動作,怕自己的舉止跟周圍乘客的那種“靜態”產生太過明顯的異端,但眼角的余光還是用力瞥到了,是那個站在船尾的那一男一女,聲音,應該是他們發出的。
該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艘船,到底意味著什么?
當初,小林曾經在這里跟和尚爭奪那幅畫,他跟和尚其實都領略到了這個深海洞穴里的詭異跟危險,所以后來兩個人其實都沒打算再來這里,只是小林因為實力受損,所以不得不鋌而走險想到這里再碰一把運氣,希望能撞個機緣好讓自己的實力恢復。
但是機緣沒碰到,卻先碰到了老冤家,結果自己還不得不離開了人頭路,上了這條船。
“這個方法,到底可行不可行?”這是女人的聲音。
“應該是可以的吧,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面對廣播,沒有任何的事情是絕對可行的,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這是男子的聲音。
“鏡子都已經做好了,什么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你居然和我說這個,真的是很讓我失望。”這是那個女子的聲音。
“這個洞穴得天獨厚,應該是某個迷失的海底墓葬,只是因為地殼運動改變了它原有結構,所以到底是誰的墓葬,墓葬到底在哪個位置,已經無從得知了,我們這次其實是一次鵲巢鳩占,不過在現實世界里,廣播本來就束手束腳,我覺得這個方法,大概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