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嘗試了一下,人站了起來,然后伸腳,跨出了棺槨。
“呵呵。”
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這真的很意外,自己之前看徐富貴躺在這里時,還以為除了離開時,都不能離開棺槨范圍,但是現在看起來不是這個樣子,徐富貴是因為躺了二十年,懶得離開棺槨了,但實際上,在這個證道之地里,自己還是能夠自由活動的,只是出不去而已。
當然,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趁著下一個人來證道陣法開啟時混著一起溜出去,但是廣播馬上會來教育你花兒為什么會這么紅。
一些規則,一些廣播制定且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最大的高壓線。
蘇白走下了臺階,吉祥和如意都不在這里,那么看樣子自己這一覺睡得時間還挺長的。
可惜,蘇白不是一個考古研究者,他對古玩倒是有不錯的鑒賞能力,但這也只是因為以前極為優渥的家庭環境,就像是當年溥儀被一個滿清遺老請到家里去溥儀隨手就能找出好幾件對方家里收藏的贗品古董,那位滿清遺老請問溥儀是如何鑒別的,溥儀直接說:哦,我以前家里都是這些東西。
沒有電,沒有網絡,沒有任何的媒介,看看手機,也沒電了,徐富貴走之前說在他棺槨里還有幾箱香煙,不過剛剛一覺睡醒的蘇白現在并沒有想抽煙的感覺。
有首七八年前很火的歌,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但現在蘇白四周被寂寞環繞著,漆黑的一片,已經不需要了。
慢慢地走著,就像是一覺醒來清晨的散步,但事實上蘇白并不知道現在幾點,很快,就走到了祭臺邊。
蘇白看著祭壇上玉盒子中所放置著的滇國玉璽,之前自己正式對棺槨認主入主這里時,這枚滇國玉璽也曾飛到自己面前來為自己“喝”,但蘇白還是記得當初第一次來這里時那個云南考古老頭手碰到玉璽后直接化作了綠色的膿水。
這東西,自己應該能碰吧?
緩步走到了祭壇最上面,看著玉璽,蘇白伸出手,沒急著去抓,而是揮了揮。
玉璽自動地從盒子里飛出來,落在了蘇白的掌心上,除了感到來自玉璽的溫熱,沒有其他的感覺。
但蘇白發現自己的意識也完全無法進入玉璽之中,說白了,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但對于現在的蘇白來說,也就只能當一個古玩玩玩,卻不能夠真的操控它。
有些遺憾地將玉璽重新放了回去,祭壇的前面,就是黃泉了,下方是岸邊,黃泉對面則是高聳的崖壁。
蘇白站在原地,眺望著前面的黃泉。
老實說,如果這里的景色要讓自己跟徐富貴一樣看二十年的話,換位思考一下,估計那時候蘇白也懶得再從棺槨里出來了。
因為這里的一切都是一塵不變,黃泉是不停地循環流淌,這里,雖然有動態,但卻是一種動態的靜止。
枯燥、乏味、單調才是這里永恒不變的主題曲。
蘇白看見了吉祥和如意,吉祥在沿著黃泉邊散步,而如意則是匍匐在岸邊。
這兩只貓,的確很難玩到一起去,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它們是證道之地里兩個黑色的幽靈,卻彼此有著清晰的分界線,互不干擾。
少頃,吉祥抬起頭,看見了站在祭臺高處的蘇白,隨后它又低下了頭,繼續開始散步。
在那一瞬間,一人一貓的目光交叉中,蘇白在吉祥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