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目光著重落在蘇白身上,帶著一抹審視的意味道,
“其實,最讓我驚訝的,還是你的棋藝,居然這么好。”
蘇白聳了聳肩,其實任何棋類活動,歸根究底都逃不脫“算計”二字,以蘇白的心智和經歷,濃縮在一個棋盤上的話,確實有種欺負人的感覺。
哪怕這個老頭可能癡心于棋,哪怕這個老頭也是個有故事不普通的人,但他的不普通相對于蘇白來說,就顯得有些太過尋常了。
“我受傷了,我只能來這里了。”老者咳嗽了一聲,面色比剛剛更加慘白了一些,但他的眸子里的那種陰森的意味卻比剛才更加的濃郁。
他就像是一匹惡狼,越到臨死前那一股子不甘和憤怒就越是清晰和外露,他是不甘心這樣死的,雖然這個世界上對于普通人來說真的是難免有一死,但他并不覺得自己是普通人。
這個感覺,聽眾是深有體會,其實,爬得越高的聽眾就越怕死,因為他們已經站在了高處看過了不同的風景且慢慢地將自己當作神祗一般的存在,自然不想自己會和普通人那樣死去,也因此,基本到了資深者聽眾之后,廣播所安排的故事世界已經很少用最單純地死亡去威脅你了,而是給你一個甜棗,一個變強的機會,但在通向這個機會的途中很是危險,誘導你自己主動為了變強去觸碰危險,不再像是體驗者普通聽眾時那樣拿起死亡威脅的皮鞭抽你了。
“嘿嘿,瞧您這話說的,您就安心在這里住著,我們幫你治療,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胖子倒是自來熟,主動向前靠近了過去。
但老頭的目光卻在此時忽然一凝,
“我能感知到你的殺氣。”
老頭盯著胖子,很認真地說道。
“頂你個肺啊,你能感知到我殺氣才真的見了鬼呢,看我多純良的小眼神,你應該看見的是濃濃的關愛,我就是那么的尊老愛幼。”
胖子還是繼續打了個哈哈,到了這一步,殺機如果還不能收放自如的話,那胖子真的可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見到我,卻沒有殺氣,豈不是太刻意了一點么?”老頭反問道,隨即,他伸出手,在其枯瘦且帶著血漬的掌心處,有一道黑色的亡魂正在不停地掙扎著,“他一直盤踞在你們家里,你們居然不去處理掉,遲早被他反咬一口。”
這個亡魂,自然就是那個先前被胖子勒死的倒霉鬼。
“哈,流弊。”胖子對老頭豎了個大拇指,然后很干脆地在老頭面前盤膝坐了下來,看著老頭,道,“老頭兒,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了,他們要殺你,其實我們也想殺你,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兩個是茅山上鎮壓的兩個異鬼,好不容易從茅山上越獄出來,被幾個茅山道士一路追殺,正巧碰到你煉制的倆尸傀,所以干脆入了肉身借用一下。
這次的事兒,如果我們能合作一起度過去,到最后少不了你的好處,你的邪法,胖爺我還真瞧不上眼。”
說著,胖子將自己口袋里一張符紙丟給了老頭,老頭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仔細打量著這張符紙。
“胖爺我現在用不了法力,但你應該有點眼力見兒才對,這張符紙是沒用法力畫出來的,但絕對是比你以前所接觸的東西高一檔的貨。
所以,收起你的傲慢和戒心,要么,你選擇在此時被我們兩個給殺掉,要么,你選擇跟我們湊在一起,咱仨一起把這事兒給度過去,就當是度我們自己的劫數,等之后我再傳你一些其他法門,哪怕是道家真傳我也能傳給你,絕對比你一個人流落在這個鄉間疙瘩地方玩活死人要好得多。”
胖子反正這張嘴能忽悠,且忽悠得很是厲害。
老頭似有所意動,但還是問道:“村子現在被封閉了,是茅山的陣法所致?”
“這個不能說,總之現在我們也不能出去,但我知道該怎么出去。”胖子繼續忽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