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東州市火車站還沒有擴建,比較破落,逃跑檢查也不是特別的嚴,但是今天就有兩個人被碰巧逮住了,沒買票下的火車。
一個四十左右,穿著藍色的破中山裝,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一身的污漬,估計丟河里涮一下,半條河都能黑。
中長的頭發。
不僅頭發中長,還中分。
一臉的諂媚笑容。
另外一個三十不到,穿著農民工的衣服,肩寬體闊,面相老實,不同的是,他的衣服雖然也風塵仆仆,但是特別的干凈整潔,跟著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中分頭漢子后面,神情木訥。
正是馮三德和馮征叔侄兩。
馮三德佝僂著腰,一臉諂媚的對出站口檢票員解釋“領導同志,俺真不是沒買票,俺票扔咧,俺以為上車之后火車票就用不著哩。”
馮征站在馮三德的身后,神情木訥的像個癡呆,也不說話。
檢票員看到馮三德的大黃牙就從心底里面惡心,鄉巴佬一個,神情厭惡的瞥了一眼馮三德說道“不行的,按照鐵路旅客運輸規程第四十四條規定,你沒有票得按照規定補票,并且補票價百分之五十票款。”
“領導同志,你是不是不信俺啊俺在我們老家可是出了名的老實人。”馮三德挺了挺腰,似乎想要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比較正直一樣,可出來的效果卻恰恰相反,顯得特別的滑稽。
“越老越色是吧”
檢票員回了一句“少講這些沒用的了,你沒票就得補票,補兩張。”
馮三德原形畢露,重新佝僂起腰,堆著笑臉,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如果錢也沒有呢”
“沒有就得把你們送到派出所。”
檢票員下意識的回道,這個角度的他并不能看到馮三德的一只手放在背后,收起手指,只留下食指跟中指彎曲,對他后面的傻大個做出了跑的姿勢。
從他動作的熟練程度上來看,顯然已經私底下演練了無數次。
就在這時,馮三德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的看向了檢票員的身后“咦,他們干嘛呢”
檢票員本能反應的回頭看去,然后發現不對勁,猛回頭,只見那個猥瑣的漢子和那個傻大個越過欄桿,拔腿就往出站口外面跑。
跑的速度還特別的快。
檢票員跟后面一直追到外面都沒能攆上,氣的臉色鐵青“死瘸子,跑的還挺快”
一條小路。
馮三德和傻大個見檢票員沒追上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馮三德雙手按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喘的不行“不行了,不行了,歲數大了,跑不動了。”
然后瞅了一眼旁邊的傻大個“你他娘的也不知道抱著我跑。”
傻大個左耳進右耳出,抱著個大男人跑,他是真覺得尷尬,他可不像以前那么傻了,大不了到派出所里蹲兩天,反正這么多年走南闖北,他也習慣了。
“唉,可憐啊,本來肚子還能撐一會的,被這么一跑,僅存的體力都消耗完了,你三爺我真是太難了。”
馮三德緩過來之后,饑餓感一下子就上來了,摸著干癟的肚子,嘆息連連,接著對傻大個揮了揮手“去,給他們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賺點吃飯錢。”
傻大個再次無視。
“你是不是你三爺現在說話不好使了”馮三德見大個子無視他,終于怒了。
大個子無奈的說道“這讓我去哪找大石頭,再說了,也沒人看啊,還不如去路人口袋借點錢吃飯呢。”
馮三德大怒“屁,你那叫借嗎你那叫偷。”
大個子悶聲道“以前你不老說是借不是偷嗎最不濟也是個竊啊。”
馮三德一副看白癡的眼神“今日不同往日,這次是打算在這里常住的,不能借了,得靠手藝賺錢。”
“那三仙歸洞。”
“那叫騙。”
馮三德搖了搖頭,看來指望這傻大個是沒啥用了,他撥弄了一下要垂落下來的頭發,四處瞅了瞅,然后看到一家驢肉火燒店,眼珠子轉了一下,一招手“別說三爺不照顧你,三爺帶你去吃驢肉火燒去。”
“你有錢”
大個子沒動,站在原地,看著馮三德。
“沒有。”馮三德光棍的說道。
大個子說道“那咋吃店老板不得跟俺兩急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