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叔繃著牙齒說,“這瓜慫就得狠狠挫挫他的骨頭縫,渾身上下,沒點硬實的爺們勁兒,這咋行”
林愁不禁為二虎這娃默默哀悼一秒鐘,從小挨了虎叔無數鞭子板子棍子,眼看著熬成大小伙子,又被折騰到守備軍那做牛做馬。
守備軍肱骨極鋼,即使不曾面臨過獸潮尸海的粉嫩新人,每天的訓練量,怕也不是二虎這么大的小娃娃能承受的。
“成了,吃飯”
虎叔不知從哪個墻縫里摳出一個黑色的鐵壺,晃了晃,嘩嘩的水聲。
“76度的燒刀子,放了三年,不知跑了味兒沒有。”
從牙縫里嗖嗖往外冒著冰氣兒,“多,多少度”
拿了兩條板凳在灶臺邊直接坐了,虎叔一掀開鍋蓋,滾滾熱氣帶著香氣撲面而來。
“攤餅子就小魚醬嘗嘗”
倒下的面漿沿鍋邊均勻凝固,小魚醬的蒸汽升騰下,表面形成淡淡的黃色,油光致致。
小魚醬汁水稠厚,濃油赤醬,紅艷艷的小不點蝦蟹點綴其間,聞上去醬香撲鼻,風味十足。
虎叔把環形的鍋貼用刀劃成幾大片,“卷餅,開吃”
“好嘞。”
林愁一只經營著小飯館,從勾股巷子到荒野,但是還真就沒誰給他做過一頓飯菜胡大嫂是個例外,昨天林愁壓根就沒吃上幾口,到現在肚子里還是空空如也。
鍋貼內里微黑,上表微黃,拿在手里發出脆響,叨起幾筷子小魚醬粗暴的卷成圓柱形。
“咔嚓,嘶”
鍋貼一面焦脆一面韌性十足,卷上熱氣騰騰的小魚醬,一口咬下去,嫩滑多汁的小魚醬在酥脆的餅卷中爆出汁水,兩種極端不同的口感在口腔中同時綻放,而鍋貼韌性十足的另一面又帶來了讓人欲罷不能嚼勁,極度豐盈。
“喝著”
虎叔自己灌下去一大口,把鐵壺扔給林愁。
“好,虎叔我敬你,嘶嗝。”
76度的烈酒喝在嘴里如同火在燃燒,一條火線從喉嚨急轉直下,在腹中愈演愈烈,點燃全身每一條血管中鮮紅的血液,如同巖漿。
林愁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手里的食物,眼前似乎有一團霧氣蒙住,“好吃,好吃啊”
虎叔含著笑意,微微點頭看著林愁吃得香甜,“老林有個好兒子啊”
“這次是為薛家的事回來的”
“嗝虎叔,你怎么知道”林愁眼睛被酒勁頂得通紅。
黃大山給的那種香煙要是現在來上一只,貌似也不錯
林愁模模糊糊的聽著,“薛家空有一身皮囊焉附不過走狗世”。
一頭栽倒在地上,斷片兒了。
虎叔一扯嘴角,“臭小子”。
一口抽干壺里的酒,拎著林愁一條腿把他扔進了廂房。
換上一條獸皮坎肩,哼哼著調子出了院子。
不一會就從外邊傳來虎叔的吼聲,“宋老憨,死了沒麻溜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