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啊,你可是特需樓的電梯啊……”
陳頌非常無語的按了按警報,又抬頭看了看右上角電梯維修工的應急電話,
可警報也發了,電話也打了,折騰一圈,大家都讓陳頌耐心等待。
難以忍受的臭氣還在蔓延,電梯內轎廂內的臭氣這會兒已經熏得陳頌有點睜不開眼。
這會兒轎廂內的空調似乎也出了一點問題,可轎廂里并沒有隨之升溫,反而還有一點點的微冷。
咦,不對啊。
直到此刻,陳頌才終于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
這螺螄粉再臭,不可能熏得自己睜不開眼睛。
似乎有所感應,他緩緩抬起頭,
下一瞬間,他終于發現了電梯動彈不得的原因。
電梯轎廂的頂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一個大洞,里面探出一張慘白的人臉。
這是一個中年女子的面容,她臉上的五官還算不錯,只是臉部皮膚灰白而缺少彈性,臉頰隱隱可見蛛網狀的紅色裂紋。
她一只干瘦的手緊緊抓住電梯的纜繩,生生止住了電梯的前進,那一雙癲狂的眼睛不住地打轉,笑容可掬地看著下面手足無措的陳頌,居然還友好地用力揮揮手。
電梯昏黃的燈光略略有些黯淡。
那個女人微微濕潤的長發自然垂落,嘴角無聲地拉開,向陳頌笨拙地表達著一股凡人的友好。
可陳頌心中的片片寒意卻抑制不住螞蟻般緩緩鉆出來,一雙眼睛被空調出來的臭氣熏得幾乎睜不開,終究是緩緩捂住了口鼻。
那女人就是臭氣的來源。
這么說,她就是……
“你是劇毒女士?”陳頌試探著問。
女人灰白色的臉上露出一臉喜色,臉頰猩紅的蛛網狀裂痕一點點蔓延加深,眨眼間占據了大半張臉,那顆瘋狂的赤色眼珠轉了轉,吐出一個模糊不清,卻又讓人感知的清清楚楚的字符。
“是。”
“你,你,你……”
盡管之前已經有面對洋娃娃的考驗,可當時自己的科塔爾綜合癥復發,根本不懼死亡,反而迎難而上。
可在劇毒女士的注視下,恐懼讓陳頌的牙齒不斷的顫抖。
他本來就是個普通的記者,哪里面對過這樣的場面,沒有慘叫雞一樣尖叫出來已經是陳頌難言的超水平發揮。
沉重的呼吸吸入了大量的臭氣,陳頌感覺喉嚨發干,眼前一片眩暈,意識開始漸漸有些模糊。
不行!不行!絕不能暈過去!
劇毒女士不攻擊醫護,但不代表不攻擊其他人。
如果自己昏死過去,豈不是任人魚肉。
我得……我得做點什么。
呼吸越發困難,連眼皮也越發酸重,陳頌無力地捶打著電梯緊閉的大門,卻只能發出一聲聲悶響。
根本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只怕電梯管理員看到監控中這恐怖的畫面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在警方抵達之前,自己只能等死……
不對!
陳頌猛地想起,之前自己科塔爾綜合癥的病狀被封鎖在了識海中那個橙色的木箱中。
當時面對洋娃娃,自己的病癥短暫復發,洋娃娃的電擊對自己完全沒有造成傷害,而且那種病狀下的自己,似乎并不畏懼這些東西。
被怪病折磨的經歷讓陳頌倍感痛苦,可生死關頭,他也管不了這些。
陳頌猛地緊握靈龕,靈龕立刻感知到了陳頌的意圖,他識海中的橙色木箱爆裂成一片碎片,種種死寂、抑郁和死亡的幻覺又重新回到了陳頌的體內。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終于擁抱了久違的死亡,一時竟熱淚盈眶。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陳頌緩緩抬頭,他的脊椎發出一聲聲吱吱嘎嘎的響聲,滿臉寫滿了厭惡。
“如果沒有事,我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