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北那邊來了客人,夫人正在接待,妾身前來,先來跟先生說一聲。”鄧氏一邊走一邊跟劉毅解釋道。
“哦?來了何人?竟是這般陣仗?”劉毅有些詫異的看著鄧氏,來客就來客吧,有必要這么隆重嗎?難不成還是劉備親自來了?
想想就不可能,如今的劉備也是剛剛平定了南郡,如今恐怕還忙著安撫人心,哪有功夫跑這兒來閑逛。
“就是那翼德將軍。”鄧夫人嘆息道:“聽說是個暴躁脾氣,而且與夫人的父親有過些過節,妾身擔心,是以提前跑來跟先生說。”
“嗯。”劉毅加快了一些步伐,他倒不擔心張飛把呂玲綺怎么著,雖然是個莽撞脾氣,但一個大男人也不至于真的對個孕婦動手,何況兩人之前相處的不錯,他是擔心呂玲綺心氣兒不順,動了胎氣。
……
正堂里有劉毅設計的壁爐,火燒的正旺,外面雖然已開始大幅度降溫,而且南方的天氣是那種濕冷的,感覺上反而比北方更冷,但在這房間里,卻感受不到半點寒意或是濕意。
張飛那粗獷的臉龐,此刻在壁爐映射出來的光線中有些不自然。
也沒法自然,以前碰到呂布不是罵就是動手,就算打不過,也從來沒慫過,但今天碰上呂布的女兒,打是不可能的,別說對方還是個孕婦,打女人這種事兒傳出去他張飛也丟不起這人,更何況還有劉毅的面子在那里,不看僧面看佛面,張飛雖說脾氣暴躁,對士卒動輒打罵,但對于真正有本事的人,張飛是發自骨子里敬重的。
雖說匠人地位是不如士人高,但赤壁之戰這段時間里,無論是劉毅做出來的兵器還是幾月之內橫掃四郡的事跡以及那給錢就能干活的奇特能力,都足矣證明劉毅是有別于一般匠人的,否則劉備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給劉毅這么多的寬容。
劉毅是用能力讓張飛敬重,他的女人,別說喊打喊殺,張飛甚至要保持足夠的尊重,別管她是誰的女兒,現在她的身份是劉毅的夫人,再說了,那呂布算起來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只是雙方犯沖,張飛見面就手癢,如今想起來,很多事情其實也沒必要。
跟著劉備這么些年了,張飛別看莽撞,但對政治上的事情,看的可比關羽更透徹一些,諸侯相爭,哪有那么多對錯可言?
呂玲綺坐在主位之上,算是作陪,只是并不說話,雙手托著碗,里面是鄧夫人熬煮的湯,以前不怎么愛喝,但不知為何,最近卻開始喜歡上這種比較酸的湯。
目光偶爾會看向張飛,禮貌的頷首示意對方喝些茶湯或是吃些肉脯,如今這漁鄉,最不缺的就是肉食,這里的住民,平日里吃肉比吃糧都多,雖然呂玲綺不是那種易胖體質,但在這段時間,隨著腹部的不斷隆起,人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發福了,少了幾分那股英氣,卻又多了種柔和的感覺。
廳堂里點著香爐,淡淡的煙霧逸散出來,然后逐漸消散在空氣中,讓人有種心神安寧的感覺,整棟樓或說這整個漁鄉,劉毅設計之初,就是作為呂玲綺養胎之用,所以無論環境還是布局,都是那種讓人能夠心神寧靜舒適的,再加上屬性的加持,便是張飛這個魯莽大漢進來,都不覺得有了幾分恬淡的感覺,這和他的性格顯然是不匹配的,表現出來給人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一個滿臉恬靜、淡然卻兇神惡煞的大漢,呂玲綺注目多是因此。
而在張飛本身感覺上,有些別扭,卻很舒服,有種想要作畫的沖動,他的畫工是非常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