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默默地咬了一口肉松餅,聞言看向孟琰,搖頭道:“不值得,這夜里最是容易炸營。”
“不好么?”孟琰不解道,對方炸營了,不是更容易擊敗?
“這地勢,真的炸營了,兩萬人沒頭蒼蠅一般亂撞,我們這點人馬,可能直接被人踩死了。”劉毅喝了一口水,吃著肉松餅,一邊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最后的傷亡,可能跟直接與對方對陣差不多了,這些都是郡國兵,而且是叛逆,人心上對上我們多少都會有些底氣不足,遭遇突襲的情況下,很容易選擇投降,但若是炸營的情況下,死傷慘重不說,擋住對方的去路還容易拼命。”
孟琰聞言默默地點點頭,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劉毅一開始說的很清楚,能招降的,能不殺就不殺。
這一夜,對于很少熬夜的劉毅來說,過得有些煎熬,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三軍主帥,行軍在外,多少都要起到一些表率作用。
晨曦初露,晨風帶著一股寒氣吹過群山,劉毅打了個寒顫,看著遠處那肆無忌憚升起來的炊煙,帶著兩名護衛摸到高處,從腰間摘下自己的竹筒望遠鏡來,通過望遠鏡,能夠看到那軍營里已經開始造飯,想來出兵的時候不是太遠了。
昨夜呂玲綺沒有發動偷城,折讓劉毅心中松了口氣,自己的妻子對于打仗還是有一套的,應該發現這邊并未打起來,所以沒有打草驚蛇。
牂牁軍隊顯然習慣了慢節奏生活,一頓早食,一直吃到日上三竿才結束,就算劉毅性子比較溫吞,此刻也有些無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萬多人組團來旅游的。
在經過了一陣磨蹭之后,軍隊終于開始緩緩行進了,劉毅默默地將望遠鏡掛回了腰間,對著身旁的孟琰道:“準備吧!”
“喏!”孟琰插手一禮,前去集結兵馬。
另一邊,早已準備好的張苞看著遠處緩緩行進,從眼前過來的牂牁大軍,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眸子里隱隱有火焰在燃燒,這一夜他是憑著年輕,身體好,硬生生熬過來的,此刻,他心中對于朱褒的恨意已經達到了頂點,雖然雙方并沒有碰過面,但這并不影響他對朱褒的仇恨。
沒本事心還挺大,害的自己在這荒山野嶺里喝了一晚上的風,他現在想殺人!
大軍幾乎是從眼皮子低下緩緩行過,張苞并沒有動,猶如潛伏在暗中觀察獵物弱點的猛虎,他在等敵人最弱的那一點出現。
朱褒的帥旗出現在視線之中,張苞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等待那帥旗在視線中挪動,等對方路過,沒有出售,關興在前面攔路,前面動手了,他這里才會從后方殺出,不給那朱褒任何逃生的機會,今天他要用自己的長矛,不在對方身上戳上十幾二十個窟窿,難消這心頭滔天的怒火。
一聲鑼響,前方出現了混亂,一支人馬從斜刺里殺出,瞬間將牂牁大軍切斷,早已按耐不住的張苞見前方動手了,當下手中長矛狠狠揮落。
一拍箭簇騰空而起,落在慌亂的人群中,頃刻間便倒了一片,張苞翻身上馬,雙目中的火焰幾乎真的燃燒起來一般,扯開嗓門兒咆哮道:“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