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少年皺眉道，這樣的話，父親不止說過一次，聰明本無錯，但有時候聰明人會迷失自己，若找不到個中原因，此生成就有限，這次他出來，也有尋找父親所說的缺點，只是走了這么久，去過的地方也不少，他隱隱察覺到什么，但卻抓不住，這種感覺，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很不好受。
“也算是，但并不是像兄弟你今日退敵時那樣的算計。”章仲搖了搖頭道：“老章我這輩子，見過不少聰明人，他們不如你聰明，卻比你更傲。”
少年聞言，沒有打斷，只是靜靜地聽著。
“但跟你一樣，很少去顧慮旁人的感受，就拿今日來說，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但不該在那個時候說，旁人會怎樣想？鼓勵一下，或許大家會更有血氣，但你說的話雖然都對，確有些喪氣，拿軍隊的話來說，就是自毀士氣，有時候道理是這個，但沒發生之前，人總是抱有一絲僥幸的，你那般做，等于是將大家心底最后一絲僥幸都撲滅了。”章仲說到最后，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聰明人的通病，他們覺得自己可以解決，真理就是這樣，但旁人卻無法如他們一般看清根本，直接說破，有時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仔細回想了一番，似乎確實有點，但旁人的感受如何去顧慮？自己有時候甚至連父親的感受都不會顧慮又何談他人？
“多謝。”沉默片刻后，少年從袖口中摸出一件東西，摸黑塞入他的手中。
“這是……”章仲的心不爭氣的跳了幾下。
“我的身份和行蹤不便泄露，這個東西你拿著，你發現它用處的時候，自會派上用場。”少年淡淡的道。
“程兄弟，我并非此意。”
想了想，少年道：“但你確實幫了我，眼下我不便曝露身份，他日你會知道，到那時，你可來找我。”
至于找他干什么，少年沒說，章仲也沒有問，正如他之前所言，有些事，不必點透。
倒也沒什么豁然開朗的感覺，只是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方向，也更堅定了參軍之心。
……
同一片夜色下，金城。
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大雪，劉毅心中突然有些嘆息，這一場大雪，至少這一帶的軌道車在雪化之前是排不上用場了，也不知道這場大雪覆蓋的范圍有多大。
軌道車畢竟不是火車，載重量低不說，鋪設也簡單，不需要枕木，大雪下來，很容易就能覆蓋，這個缺點，在機床出來之前是沒辦法彌補。
如今云南那邊已經做出了第一臺木質的機床，雖然只是一臺紡機，但效率卻能一人當五六人用，再接下來，等西涼這邊探到的幾座鐵礦和煤礦出來之后，就可以嘗試著煉鋼了，若能鋼鐵和煤礦產量足夠的情況下，就可以開始考慮蒸汽機投入實用階段了。
首先自然時蒸汽火車，但這東西，蜀中那片肯定不能用，以目前的條件，打造一兩條鐵路還行，多了支撐不住，至于能夠做多少，也得看情況了。
最主要的還是機床的進階，還有火藥的研發也該提上日程了。
有時候劉毅會想，如果安安靜靜的讓自己在這邊發展個四五十年，至少火銃他能弄出來，雖然最早的黑火藥還沒有，但這個時代，已經開始有人發現些火藥的雛形了，劉毅這段時間在收集相關的信息，畢竟上輩子關于這片，他知道的也就是個硝的提煉，其他的，真的不懂，這不是匠神系統能夠幫助自己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