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胡人每年南下,也不能把罪過都歸在這些行商身上,但他們的確是有著不可推卻的責任,尤其是到了靈帝時期,邊塞駐軍大幅度削減,長城有很多地方年久失修,斷裂,也給胡人提供了極大地便利。
劉毅點點頭,這關乎利益,有時候人會變得瘋狂,尤其是窮的什么都沒有的人,殺頭都不怕。
“此乃內因,但最重要的還是秋冬之季,乃胡人各族會獵之時,兩位應該聽過匈奴人全民皆兵,數十萬控弦之士,但事實上,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匈奴、鮮卑或是烏桓才能稱之為力能彎弓,盡為甲騎,春夏之際,各族人口都忙于生計,哪怕是單于都沒辦法命令他們放下生計來集結,胡人與我漢人不同,都說這單于于胡人而言猶如漢家天子于我漢民一般,但事實上,單于對于治下民眾并不似天子一般能夠完全掌控,胡人逐水草而居,極難管控,也因此,有時候今日是匈奴人,明日可能就成了鮮卑人或是烏桓人了。”
蔣琬好奇道:“那為何那單于可以調集數萬乃至十萬大軍?”
歷史上匈奴最鼎盛的時候,甚至出現過幾十萬匈奴兵的情況,按照糜竺的說法,這匈奴人對于單于的歸屬感并不強,他如何能夠聚起這么多人馬。
莫說幾十萬,就算是十萬大軍,無論大漢、魏朝還是東吳,光是準備糧草、敲定行軍路線等等就需要極長的準備時間。
大漢為籌備關中之戰準備了六年,這還是劉毅鋪設了木軌,極大地縮減了糧草的運輸時間和所需消耗的人力,否則單是補給問題上,就不可能一下子出動二十萬大軍。
而匈奴這邊,哪怕是如今已經大不如前的南匈奴,感覺上聚集數萬大軍都跟喝水一般,這讓蔣琬有些不可思議。
“公琰有所不知。”糜竺微笑著解釋道:“每年到了五六月開始,這草原上的野獸與那蓄養的牲畜一般,都頗為肥壯,這個時候匈奴人會進行圍獵。”
蔣琬點點頭,疑惑的看著糜竺,這跟自己問的有什么關系。
“一場大型圍獵,參與者會有數萬乃至更多人,將數以十萬計乃至百萬計的牲口驅趕在一處進行圍獵,而這種圍獵,卻可以隨時轉變為對我大漢的劫掠,若是我大漢邊防森嚴,兵力充足,他們會老老實實的圍獵,但若守備空虛的時候,他們會放棄圍獵,兵寇邊寨,大舉南侵。”
劉毅和蔣琬恍然,也難怪靈帝時期,鮮卑似乎年年都會入侵,那個時候,邊防比之過去的確弱了許多。
“也就是說,即便現在那單于答應了曹魏出兵,也得等到秋季?”劉毅看著糜竺笑道。
“不錯,如今哪怕是匈奴單于,也不足以聚集起匈奴的兵馬。”糜竺微笑著點頭道。
“小半年的時間,還很充裕。”劉毅點點頭,心中也有了底,明白了敵人的習性,接下來布署就比較從容了,修繕防御,鋪設道路,訓練兵馬以及收集更多的情報和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