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鄧氏默默地靠在呂玲綺身邊,沉默不語。
“嫂嫂若是覺得無趣,艾兒不在的這些時日,便來我府上,艾兒的婚事也好商量。”呂玲綺摟著鄧氏的肩膀笑道。
“嗯,叨擾夫人了。”鄧氏本想拒絕,但事關鄧艾的婚事,最終還是點頭應下來:“明兒也許久未曾來看妾身了。”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套?”呂玲綺笑著拍了拍鄧氏的手道:“明兒這段時間也在為天子冊封之事發愁呢。”
“這是好事啊?”鄧氏不解的看向呂玲綺道:“說起來,先生也是姓劉,明兒自小便頗受先帝寵愛,與當今天子也是頗為親近,如今受封公主,乃是皇家恩寵,為何不受?”
“這些道理我亦不是太懂,但明兒總說,恩寵至極時,便是滅門之日。”說到最后,呂玲綺臉上也帶了些許陰霾,畢竟劉毅這一輩子都在為劉備奔走,為大漢江山殫精竭慮,培養人才,不曾半點有負于大漢,自己女兒這話,有些嚇人吶。
鄧氏也變了臉色,看向呂玲綺:“夫人,此話你可曾與他人說過?”
“未曾。”呂玲綺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看向鄧氏:“嫂嫂不會信她吧?”
“夫人,明兒雖然有時頑劣,然見事極明,既出此言,必然有因。”鄧氏搖了搖頭道:“漢初三杰,夫人當知,也未有反意,但最終下場如何,夫人當清楚,今日之眼,出你口,入我耳,不可再有他人知曉,否則必有禍事!”
“那小皇帝膽敢如此待功臣?”呂玲綺聞言,目中寒光一閃,一股煞氣彌漫開來。
“夫人慎言!”鄧氏有些不放心的出門,看了看左右,方才回來低聲道:“君心難測,明兒雖為女子,但其才世間少有,她既出此言,必有根據,夫人不必妄自揣測,我想……先生那里未必沒有類似擔憂,只是眼下明兒既然不與先生說,想必也并無確定,但夫人這里,切莫再與旁人說,可常去宮中與太后走動,至于其他,日后再說。”
見鄧氏說的嚴重,呂玲綺也沉下心來,默默地點點頭道:“多謝嫂嫂提點。”
鄧氏嘆了口氣,默默地收拾東西,準備在送走鄧艾之后,跟隨呂玲綺去劉府,之前還有些為難,但現在,鄧氏擔心呂玲綺說錯話,或是遇到什么不好解決的事情沒個商量的人。
如今劉毅遠在廉縣,鄧艾也即將遠行,劉誠又不知所蹤,如今這長安城中,司空府縱然位高權重,但有時候這地位越高,也未必就是好事。
“娘親,您這是……”鄧艾收拾行裝,前來辭行時,卻見鄧母也準備好了行囊,有些愕然的問道,不是說不走嗎?
“我兒也走了,為娘一人留在此處,難免孤寂,正好要準備操持你的婚事,這便隨夫人去往司空府住些時日,一來為你準備婚事,二來,我與你姨娘也有個伴。”鄧氏微笑著看著鄧艾道。
“孩兒送娘親去。”鄧艾聞言,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畢竟自己走了,娘親一個婦道人家,在這里也沒有太多人,能跟在呂玲綺身邊,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