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劉毅東奔西走,做工的時候很少有家人會在跟前,此刻看過去有些震撼,哪怕如今工匠的地位在整個天下都提升了,但在固有的觀念里,這還是粗活,但到了劉毅這里,雖然也是在打磨石塊,但那隨意揮手間,大片石塊碎裂,并不給人一種粗鄙的感覺,反而有種瀟灑飄逸之感,整個人猶如一個黑洞一般,吸引著周圍人的視線。
而且這個時候的劉毅,性格絕對是最暴躁的,哪怕是四周被雇傭來的十名匠人,哪怕有一點兒差錯,劉毅也會毫不猶豫的開口罵人,而且罵的很難聽,但偏偏不帶一個臟字,卻會讓人心里很難受,很堵的那種。
便是再旁邊看的呂玲綺和劉明都感覺心驚膽戰,更別說被罵的人了。
“娘,要叫爹么?”劉明有些遲疑的看向呂玲綺,老爹生氣的樣子太恐怖了,哪怕作為長安頭號紈绔,小魔女,此刻看著自家老爹那種完全沉入其中,動輒罵人的樣子,也有些不敢上前搭話,生怕被這種狀態下的老爹罵,劉明估計,真被罵了,自己估計連像平日那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此刻的劉毅,氣場堪稱恐怖,整個工地所有人此刻再劉毅的氣場中,無不老老實實的埋頭苦干,甚至沒人敢抬頭的,包括那些桀驁不馴的鮮卑人,明明是跑來刺殺的說,現在卻被人家訓得跟孫子一般,還不敢還口甚至瑟瑟發抖。
這樣的畫面實在少見,尤其是劉明知道這里面有許多人在打劉毅的主意的時候,這畫面就有些違和了。
呂玲綺猶豫了一下:“等你爹停下來再說吧。”
工地上,劉毅那把跟了他二十年的刻刀哪怕是在罵人的時候都沒有停下來過,他做工很快,石屑紛飛中,已經能夠看到模糊的輪廓。
宋憲的圖是呂玲綺口述,劉毅一點點畫出來的,她自然不陌生,劉毅的畫工如今是沒得挑,本來以為畫的已經很接近真人了,只是此刻從紙上變成了實體之后,感覺似乎是活人站在自己眼前一般,雖然形貌紙上,跟真正的宋憲還有一些差別,但無論是神態還是眼神,給呂玲綺的感覺,好似真的宋憲就站在自己眼前一般。
劉毅當年在墨城的時候,也給呂布做過雕像,當時已經是栩栩如生,但如今的話,栩栩如生四個字怕是已經很難解釋了,現在給人的感覺,哪怕沒有做完,也十分逼真,就像一個人從遠到近出現在你面前一般,隨著劉毅那妙致豪巔的雕刻技藝,一個放大版的宋憲竹簡出現在神廟最末端的神位之上。
其他工匠已經在準備第二尊雕刻的輪廓了,劉毅這里,他們根本插不上手,哪怕理論上雙方技藝是差不多的,但在劉毅面前,這差距卻是難以估量的。
劉明乖乖的點了點頭,沒有去打擾父親的工作,直到宋憲的雕像徹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