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一臉驚訝的表情,仿佛沒有料到他一語中的。
其實這事并不難猜到,府中近日只發生了這么一件大事,他爹匆匆忙忙的派人前來叫他,大概率就是因為案件有了進展。
“行!我知道了。”
盧湛簡單的洗漱一番,隨即來到了正堂。
堂內,站著一名公差,他爹以及二娘三娘都在,盧湛上前見罷了禮,開口詢問事情的原委。
原來今日三更時分,六嬸一家三口想要趁夜翻墻出城,恰好被巡視的差役發現,當場將她們擒獲,目前已經收監。
知縣大人即將準備升堂審問,又由于此案與他們有著莫大的關聯,所以才讓人前來傳喚。
弄明白之后,父子倆人毫不猶豫,當即隨同公差前往縣衙。
他二娘雖然也哀求著要去一同前去,不過卻被他爹一口回絕了,公堂之上,婦道人家多有不便,再加上她剛丟了女兒,萬一在公堂上面發起瘋來,失的可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臉面。
來到縣衙,父子倆人受邀作為苦主旁聽,同時也要在知縣大人發問之際,提供相應的證詞。
盧湛有秀才功名在身,可以見官不跪,因此只是站在一旁,但他爹卻不行,雖然他是知縣大人的姐夫,可公堂之上無親朋,皆是一視同仁。
此時已經升堂開審,王廉高高端坐在公堂上首,身著綠領袍,頭戴烏紗帽,不怒自威。
六嬸一家三口跪在堂下右側,戰戰兢兢,根本不敢抬頭,仿佛極為畏懼。
門外,圍觀了不少前來看熱鬧的百姓。
“啪!”
驚堂木一響,六嬸當即被嚇了個激靈。
“屈秦氏,身為盧家幼女乳娘,不思盡職感恩,反倒悖主求榮,簡直目無王法!你是如何擄走了盧家四小姐,還不給本縣從實招來!”
六嬸丈夫姓屈,本家姓秦,年過三旬,二人育有一子,原也是貧苦人家,為了生活,這才到盧家做乳娘,擔負著照顧四小姐的重任。
此刻六嬸臉色發白,朝著王廉不斷磕頭。
“大人冤枉啊!民婦并未拐賣四小姐,只是因為不慎走丟了四小姐,害怕主家的責罰,所以這才攜家帶口,想要出城逃離。民婦所言句句屬實,實在是不關民婦的事啊!求大人明察。”
他們一家都是老實巴交的尋常百姓,這公堂半輩子沒來過,如今在知縣大人強悍的威懾之下,便連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嚇得渾身顫抖。
“哼!既然你說你是無辜的,有何憑證?公堂之上欺瞞本縣,你可知是什么下場?”
“大人冤枉,冤枉啊!民婦真的是冤枉的!”
“還敢嘴硬!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來人,大刑伺候。”
王廉面色陰沉,說著便讓人拿來夾棍。
公堂之上,用刑是家常便飯,因為總有些疑犯心存僥幸,一場刑罰下來,沒幾個能受得了,也正因此,衙門才有這么高的震懾性。
這是王廉一向的斷案手法,雖不知他是從哪兒學來的,但卻甚為奏效,不同于其他官員的是,他只會在首次開堂審訊時用刑,出其不意,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稱之為“殺威挫氣”。
既給予警示作用,同時也能讓疑犯摸不著他斷案的套路,對付一般的刁民無賴,可謂屢試不爽。
倘若用過刑后,疑犯仍然是維持原述,這就需要著重考慮,收集證據,擇日另審,并且在此之后,疑犯受審也會老實不少。
如果真是心里有鬼,一輪重刑下來,基本上就全都招了,縱然還敢有所欺瞞,待到罪證確鑿,二罪并罰,便更是凄慘。
一聽要上刑伺候,六嬸直接癱倒在公堂之上,口中只是顫抖的說著“冤枉”,手足無措。
“舅……大人,且慢動刑,可否讓在下先問她幾個問題?”
便在此時,一旁的盧湛忽然站了出來,開口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