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風衣是整體套上去的,并沒有綢帶固定,江捕頭一刀將其斬破,又加上它張牙舞爪的劇烈反抗,半個肩膀徹底從口子中滑落了出來。
在場眾人眼見此幕,不由皆是心驚膽戰。
“木……木頭人也會動?不會見鬼了吧?”
幾名衙役面面相覷,倒退數步,驚恐萬狀。
不僅是他們,王廉同樣也是大驚失色,江捕頭則直接愣在了原地,除了盧湛,因為之前有過先例,所以面對這一幕倒是并沒有太過于驚駭。
“管它是人是鬼,大家一起上!”
這個時候,機會稍縱即逝,絕不容許發生任何的意外,所以盧湛直接大喝出身,提醒眾人。
江捕頭率先反應過來,忍住左臂的傷痛,伸手將旁邊一名衙役手中的火把搶了過來,熊熊烈焰,隨風呼嘯,朝著那木偶的身上就扔了過去。
乍見明火,木偶就仿佛成了精一般,似乎知道不可硬碰硬,將身一側,便躲開了火把。
眼下身陷重圍,它索性也不逃了,反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王廉盧湛等人,嘴角一抹詭異的笑容,明明是畫上去的,卻偏偏令人身心顫栗。
它邁動雙腿,朝著王廉狠狠的沖了過去。
“保護大人!”
江捕頭心知不妙,一馬當先,飛身上前。
其他衙役們反應過來,不敢大意,連連揮舞著手中的火把,倒的確將那木偶逼退了幾步。
“他怕火,來人,用鎖鏈困住他!”
江捕頭迅速作出應變,手下兩名弟兄聞言,當即將帶來拘押犯人的鎖鏈扯開,繞著木偶纏了一圈,雖然不算很長,但是將它鎖住綽綽有余。
木偶此刻被鎖鏈困住,行動受阻,別看它身軀矮小,可卻力大無窮,雙臂繞住鎖鏈一扯,兩名捕快頓時被甩飛了出去。
周圍其余的捕快眼疾手快,不等它將鎖鍵掙脫,便瞬間沖上前去,拽住了鎖鏈的兩頭。
足足五六名大漢,分立鎖鏈兩邊,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才將它勉強束縛住。
手持火把的衙役看準時機,火把直接朝著它的身上扔去,但木偶渾身都是由硬木所制,一時之間難以燃燒起來,因此火焰只是將它的衣物全部燒毀,整個木偶身軀,完全展露在眾人眼下。
江捕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率領著余下的幾人手持單刀,涌上前去,朝著它身上便是一頓招呼,剎那之間,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
雙手威脅較大,先砍雙手,雖然木質堅硬,但終究不是鐵石,片刻之間,便砍斷了雙臂。
然后再是雙腿、頭顱、乃至整個身軀。
那木偶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伴隨著火焰漸漸燃燒起來,火借風勢,越燒越旺,它也由一開始的屢屢掙扎,到如今的不再動彈。
“砰……”
木偶倒地的那一剎那,盧湛左側不遠的一間土坯房內,忽然傳來了一聲炸響,就如同爆竹一般,循聲望去,他看見窗戶邊浮現起一道火光。
“江大哥!”
盧湛察覺到有些不對,叫上江捕頭,隨即便當先邁步跑了過去。
來到近前,江浦頭一腳踹開大門,兩人剛進入屋內,便見一道黑影一閃,猶如一只夜貓子一般,從后門閃身躥了出去,轉眼之間融入了夜色當中。
“我去追!你們自己多加小心!”
江捕頭提醒一聲,朝著黑影便追了過去。
盧湛此刻掃視之下,在里屋的墻角處發現了一男一女,以及兩個孩子,只不過都已經人事不省,毫無意識,想來他們便是這屋里的主人。
繼而來到窗戶邊,這里擺了張桌子,桌子上一件物事正在燃燒,盧湛倒了杯水澆滅火焰,將那件東西拿起來細細驗看,認出是個小型木偶。
小木偶已經被燒掉了大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焦臭氣味,連接四肢的絲線也盡皆焚毀。
不過從它身上的配色,以及雕刻手工來看,披甲戴盔,手持寶劍,儼然是位大將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