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潔看著何依依沒說話。按理說,僅僅是初選的話她是不擔心的——沒實力自然就會被刷下來,還能賣給何嘉庸甚至何岳亭一個面子。可是她還是有顧慮,現在擬定的三個評委有兩個都是何岳亭的學生,若是這姑娘上臺,那兩個人會不會放水?到時候何依依的身份被扒出來,這檔節目一開播就會被黑個底朝天。
何依依像是看透了童潔的心事,把手里的酒杯一放,起身所:“童老師,您等一會兒哈。”說著,她徑自走向酒吧的小舞臺。
容軒身為一個音樂世家的少爺,音樂是沉淀在血液里的。別看一個不起眼的小酒吧,這里的音響設備卻是一流的。何依依在上舞臺之前隨手拿了一把吉他,落座時對旁邊的DJ笑著點了點頭,說:“《外婆的澎湖灣》,謝謝。”
DJ小哥跟何依依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何依依把吉他抱在懷里,抬手撥了一下吉他,一串音符叮叮咚咚從她指尖流出來,酒吧里交談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
“晚風輕拂彭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
輕緩柔和的嗓音略帶一點沙啞,是輕吟淺唱,又像是深情訴說。竟把一首歡樂的老歌謠唱出一分懷念,兩分不舍,還夾雜著淡淡的憂傷。原本對此不屑一顧的童潔緩緩地坐直了身子,瞇起眼睛看著舞臺上的白衣姑娘。
二十歲是女孩子最絢爛的年華。而此時的何依依與其他的姑娘不同,在登上舞臺之前,她的容貌美則美矣但并不奪目,然而就在她開口唱歌的時候,周身的氣場悄然改變。
許是舞臺燈光的效果,抱著吉他彈唱的何依依就像是一朵暗夜里的曇花一樣緩緩地盛開,讓人舍不得眨眼,仿佛一不留神她就凋謝了,再也無從尋覓。童潔隱約覺得自己的心口有點疼。
一曲終,酒吧里依舊一片沉靜。還是童潔率先鼓掌,大家才醒過神來跟著鼓掌。
何依依起身,先向著顧客們鞠了一躬,然后又對DJ欠身一禮,方走下舞臺。
童潔看著何依依在自己對面坐下,方搖了搖頭說:“你的聲音是不錯,但這樣的風格太柔和,并不適合有競爭力的現場直播的舞臺。”
“我只是要一個參加的機會而已。”何依依真誠地微笑著。
童潔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何依依的請求,隨后又搖頭嘆道:“如果你不是何嘉庸的女兒,或許會更好一點。”
何依依贊同地點頭:“我也不希望節目組用這件事情來炒作。畢竟在這個圈子里我是個小白,搞不好這樣的身份會給節目組招黑。我自己怎么樣無所謂,若是節目的播放受到影響就是我的罪過了。”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輕松——那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童潔向何依依伸出手。
“多謝童老師給我這個機會。”何依依伸出雙手跟童潔的手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