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十名錦衣華服的士紳代表被領了過來。為首的是鹽商何家的家主何章成。見魏源過來,眾人齊齊起身相拜:“參加知州大人。”
“眾位都是我高郵德高望重之人,不知一起來找本官有何事相商啊?”魏源問道。
“知州大人,我等聽說發匪要攻打高郵,不知此事是否當真。”何章成問道。
“確實如此。”魏源說著還把那張口供拿了出來給眾人一一傳看。這張口供其實有一方面就是專門為了給他們看的。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五千賊匪啊!知州大人啊,您是高郵父母官,一定要為我等做主啊。”眾人看了之后,臉都白了。他們人能跑,但是產業都在高郵城中跑不掉的。而且大家都聽說了發匪在揚州城所作所為,干的就他們這幫有錢人啊。
“眾位放心,我已經快馬送信給琦善大人還有巡撫楊大人,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救我高郵。賊匪來了,本官誓與高郵城共存亡!”魏源安定地說道。
看著魏源老神自在的樣子,眾人愈加覺得不靠譜。指望清軍怕是黃花菜都涼了。誰要你跟城共存亡啊?你個中二老頭,官服都打補丁,家里也沒啥財產啊!
“知州大人啊!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這時候還是要組織團練上城協防啊。”何章成道,“大人,我等小民愿意出資募請團丁。”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所謂破財消災,反正這筆錢是各家商量好的分攤。這時候也沒時間再跟知州虛以逶迤了。
“可是,短時間內讓我去哪里募得團丁呢?再說了團丁沒有訓練,缺乏兵器也無甚戰力啊!”
“這可如何是好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聲交頭接耳。
這時一個老丈說道:“誰說無兵可用?”眾人一起望來,只見是卸甲鎮的鎮長胡乃康躲在人群里說道。
“我們卸甲鎮東面現在正有一只團練大軍駐扎,經老朽多日觀察此軍操練勤勉,每日都要跑步五公里,操練半日以上;器械精良,所有人全部裝備火槍;紀律嚴明,在我卸甲鎮外駐扎多日,對我鎮民秋毫無犯,還幫著鎮上鋪路修橋。”
眾人一聽皆是一臉不信地看著老胡。這大清的兵都是啥樣子的,沒點逼數嗎?
老胡,你這又是在胡侃吧!
“咳……”一聲輕咳,魏源打斷道:“你說的這只團練是從東臺開拔過來的,準備去巡撫楊大人賬下繳匪的,只是過路而已,如何可用呢?”
眾人又是一陣失望。
“不過,你說的此乃精兵,確實不錯。哎……關鍵是人家不會聽從本官調動啊!”
眾人的心情簡直跟坐過山車一般。這年頭要是能找到一支能保護自己而且還能守規矩的軍隊著實不容易。
“不行,留,一定要把這支軍隊留下,這可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眾人相視一眼,在心中想道。
“這樣,老夫就舍下面子與諸君一同前往說服對方領軍之人,看對方能不能在高郵停留幾日。”魏源說道。
眾人立時有了主心骨,相約下午一起去卸甲鎮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