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樸實的鹽丁漢子,誰曾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就將早上吃的壓縮餅干,吐了一地。
董書恒沒讓軍官去斥責這些士兵,用他的話說“吐著,吐著就習慣了”。許多軍官也是這個模樣。董書恒沒有吐,前世的他大學的時候選修過法醫課,工作后又出過現場,還真頂得住。
“咦?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這些傷員總不能全殺了,得救上一救啊。”董書恒突然想到,他之前在東臺雇了兩個軍醫,實際上就是倆游方郎中,會治療跌打損傷,手里有幾副金瘡藥的方子。這倆貨當初一聽要隨軍,可都是不愿意,在董書恒開出每月十兩銀子的天價工資后才答應下來。
這會兒這倆人在門洞旁臨時搭的一個棚子里。聽說己方沒有傷亡,還以為沒事情做了。
“把所有受傷的俘虜送給軍醫,只要還有一口氣的就都搬過去。”
一會兒棚子里就整齊地碼放了一地的水匪傷員,倆軍醫一看就蒙了。這敵人也要救啊。
“趕緊救人唄,我說兩位記得我跟你們說的消毒、縫合吧。”
兩個軍醫手忙腳亂地救治起來。還好出征之前董書恒幫他們把工具都準備好了,剪刀、鑷子、手術刀、針線一應俱全。甚至還有用大蒜熬制濃縮的替代抗生素。
董書恒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正好用這些俘虜實驗一下。
兩個軍醫就在董書恒的半強制下開始做起手術,只是看著這倆人發白的臉色就有些不專業。還好倆郎中見過一些世面,沒有像團丁一樣吐一地。
河邊營地,老營的水匪,等了半天沒等到團練的援軍,卻等來了逃跑回來的幾個小頭目。
“廢物!”聽了小頭目的訴說,賴善成一腳踹飛那個稟報的小頭目。兩千人砸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有,還把自己好兄弟郭卜賠了進去。如何讓他不氣?
“弟兄們,這幫卑鄙的團練,埋伏在東門,他們殺了二當家,隨我去為二當家報仇!”
“報仇!報仇!”一眾水匪跟著呼和道。
“老三,你帶上五百弟兄去卸甲鎮把這個董書恒的老巢抄了,記得不留活口。”賴善成對身邊的老三丁仲林說道。
他自己則帶著兩千老營弟兄向著高郵東門殺去。他此時依然信心滿滿,兩千流民的失敗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并不能說明什么。況且,他可是帶著大殺器——五門弗朗基炮。雖然這炮不大,但是賴善成覺得那些土包團丁聽到炮響立馬就會腿軟。
“報告,水匪大軍離我們還有四公里。”蔡樹森這個時候進來報告道。董書恒此時還在陪著兩個郎中倒騰傷員,三個人都是二把刀。弄得傷棚內傳出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縫合的傷口也是丑不堪言。
“走,過去看看。”
“據偵查兵報,對方的隊伍后面有五門大炮。”蔡樹森補充道。
“哦……”董書恒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遠程火力現在是自己的短板。雖然他不擔心失敗,但是也不想自己的班底有什么損失。
到了前線,劉青南已經做好了戰前準備,團丁們補充了彈藥。
“青南派出奇兵前出,以散兵線消耗敵人。”雖然知道敵人的火炮估計是那種老古董,但是董書恒沒必要冒險,他的優勢就是射程遠超敵人的來復槍。既然自己有優勢就要發揮出啦。
劉青南立即派出了教導營的所有后膛槍手,還有二營、三營槍法最好的士兵,一共將近五百人組成一個前出奇兵隊,以三人一個小組的散兵線向水匪的隊伍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