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位處延津之北,換成現代,也是在河南省的境內,自從眾諸侯相約起兵討伐董卓之日起至今,酸棗一路已是有了兗州刺史劉岱,東郡太守橋瑁,陳留太守張邈,山陽太守袁遺等人駐守在此,現如今其他的各路諸侯則是星夜紛紛趕來。
陶商和孔伷日夜兼程,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他們兩路抵達的時候,眾諸侯大概也抵達了七八路,陶商和孔伷抵達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雖然此時已是來了不少人,不過最重要的諸侯袁紹和袁術等人未至,所以大家也只是陳兵于酸棗縣城四周,劃地而守,靜靜等待。
酸棗縣乃是兗州刺史劉岱和陳留太守張邈共同的管轄范圍,所以各路諸侯即使到了此地,在顧念同盟之誼的情況下,也都沒有縱兵為禍,只是規規矩矩的安置兵營,頗為本分。
抵達之后,陶商隨著孔伷見過了劉岱等幾位諸侯,大家也只是口頭上客氣客氣,隨意的寒暄幾句了事,并無多少交際。
特別是對于陶商來說,雖然他代表其父徐州刺史陶謙前來會盟,但畢竟不過是一個年僅弱冠的半大小子,連個正經的官職都沒有,劉岱、橋瑁等幾個諸侯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隨意跟他問了幾句陶謙的情況便敷衍了事,陶商倒也是樂的清閑。
劉岱做東,要安排已經抵達的各路諸侯晚上飲宴,陶商不想跟他們有太多交集,謊稱身體不舒服推辭了,劉岱等人也不甚在意他。
回了自己在酸棗縣西面臨時駐扎的軍營,安排布置了一番后,陶商閑來無事,便伙同許褚扮做客商模樣,往酸棗縣中的街區逛逛,也是看看這中原小縣的風土人情。
酸棗縣地方不大,不似徐州的治所商戶林立,熱鬧繁華。相反的,倒是顯得極為凋零,縣內主要的干道沒有青石,都是土道,道路兩旁破落的房子十之五六都是緊閉著,街上的商販稀稀零零的顯得格外冷清,來往的行人都是面色匆匆,四下慌張顧盼,雖然說不上是死氣沉沉,但卻并無多少生氣。
當年這周邊曾是黃巾起義中的一處重要戰場,而現在諸侯們又都陳兵在此,很顯然,這些對生活在此處的百姓們影響很大。
不過再喧鬧的城市也有破落之所,再好吃的飯菜也有葷素口忌,就好似這座酸棗縣城,即使因為黃巾之亂的后遺癥而顯得破敗凋零,但他終究還是個縣城,一個被稱作縣城的地方,就有它的鬧市中心。
走到了酸棗縣的東市,陶商和許褚終于發現一個較為熱鬧的人員集中之地。這東市人來人往,呼喝叫賣,販夫走卒,來往之人也算頗多,終歸是為這個死氣沉沉的縣城鋪上了一層勃勃生機。
“鏘鏘鏘鏘……”
一陣響亮的鑼聲震動了陶商的耳膜。
陶商好奇地轉過頭去,只見聲音發散處,卻是四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正在使勁地敲鑼吶喊吸引往來人流。
陶商見狀感到新奇——是賣藝的!
“各位父老鄰里,且留步在此,聽某一言,我等為躲家鄉旱難,逃避至此,今日路經寶地,身無尺寸之物,唯有賣藝使技,博君一笑,各位父老鄰里看在我等兄弟幾日都沒吃過飽飯的份上,駐步一瞧,圖個樂呵!為我四兄弟幾人捧個場子!某在此拜謝拜謝!”
如此一番敲打吶喊,倒還是真惹了一群人駐步而觀……亂世之中閑人也多呀。
陶商和許褚也在圍觀眾人之列,只見那四個漢子敲鑼吸引完人群,放下手中鑼錘,便在旁邊拿起雜耍的工具。
確是一個足有百十斤重的石盤,四個漢子倒是果然有幾分力氣,他們站定四角,將那石盤呈對角線似的拋擲互接互傳,石盤來回倒手,速度飛快,倒是挺有聲勢。
酸棗縣的居民也不知道是生活太過沒有滋味,還是被這亂世壓迫的太過悲苦,就這么一個四人傳大石的破爛節目,居然把周遭的老百姓們看的喜氣洋洋,高聲喝彩,歡呼叫好聲不斷,一浪高過一浪,一浪賽過一浪,一浪一浪又一浪……
四個人把大石盤往來傳了二十輪后,累的氣喘吁吁,隨即將大石盤撂下。
為首的大漢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如雨的汗水,又拿起銅鑼,鏘鏘鏘鏘得一頓敲打,然后點頭哈腰的開始挨個向著周圍的鄉親們收錢,看的陶商大搖其頭。
這賣藝的水準實在是未免太低,拿著個破石盤子跟搬磚似的輪了幾大圈,就打樣收錢了?職業素養明顯有些問題,這樣唬弄觀眾,能收上錢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