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重重一哼,頗為鄙視糜芳的膽小與驚慌,道:“既然說是‘最有可能’,那便也不過是猜度而已,如今人已經到了這邊,又能如何?大公子,咱們打吧!”
陶商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忐忑不安。
畢竟這么大的陣勢,比起上一次在潁川與浮云黃巾軍對抗,完全是兩種性質。
浮云黃巾軍不過是流寇殘黨,但眼前的這支兵馬,可以說是目前整個漢朝中,最勇猛善戰的一支強軍,面對這樣的部隊,一個搞不好就是身死敗亡之局。
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又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么一具年輕的身體,陶商最理解生命的價值是何等的寶貴,他不想死,想活……活到一百,兩百,三百,四百……然后上天最好再給他五百年。
“開城門!”陶商下令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發一箭,違者立斬!另外,準備酒宴擺上城頭。”
許褚聽了陶商的第一句話,以為他要率兵出擊,但聽了第二句話,就有點懵了。
開城門,多少能夠理解……準備酒宴是怎么回事?跟華雄野餐嗎?
許褚剛要開口,陶商卻是急切道:“先別說那么多了,一會我再跟你解釋……聽我的,開城門,準備宴席,令兵馬在甕城內排開陣勢,嚴陣以待。”
糜芳雖然也不解陶商的意思,但隨著跟陶商相處的越久,不知為何,糜芳心中對陶商就越是信賴。
不知從何時開始,糜芳對陶商的急智產生了深深的憧憬,并且是那種可以無條件的、盲目的憧憬。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沒腦子的崇拜有腦子的,是一種社會發展的必然規律。
………………
陽人城的西門在西涼軍的面前緩緩打開了,華雄見城門打開,不由得驚,隨即面色一整,道:“暫緩攻城,令騎兵當先。”
西涼軍又匆忙再次做出調度。
但是城中并沒有像華雄想象的那樣,沖出兵馬排兵布陣與己方對峙,對方的城樓上依舊是一片肅殺沉寂,空曠的城門中,并沒有閃出一兵一卒。
“都督,您看那邊!”
城樓之上,但見徐州兵將擺開了桌案,一個又一個冒著蒸蒸熱氣的食鼎被端上城頭,一大甕的美酒亦是隨著食鼎之后被抬了上來,陶商坐在桌案前,夾著鼎中熱氣騰騰的菜肴,在城上城下,兩軍眾目睽睽之中……一邊喝酒,一邊就餐。
陽人城郭遠處的平原上,西涼軍士兵們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小子,光顧著吃菜……可是不是有點太不拿我們當菜了?
華雄騎在馬上,有點不敢相信地望著城樓上的情形,心中忐忑莫名。
“這……這什么情況?”華雄揚起手中的戰刀,遙遙地指著城樓上安坐進食的陶商,怒道:“那個在兩軍陣前吃飯的是誰家豎子?”
李肅瞇著眼睛看了半晌,緩緩言道:“身著白衣,不穿甲胄,年紀輕輕……應該就是他了,替陶謙那老不死的來附庸叛逆的陶家長子,好像叫什么,什么陶商……或是叫陶尚?”
華雄嘴角一撇,發出“嘖嘖”之聲:“本督不管他陶上還是陶下,敢在本督面前臨陣造飯的,這豎子還是第一個!今日若不將他生吞活刮,實在是難消本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