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抵住脖頸的匕首緩緩落下,看了看地上那些西涼軍的尸體,又想起適才之事,心中不由的起了一絲后怕,明艷的眼眸中不知不覺間泛起了一絲薄薄的淚霧,眼圈亦是有些發紅。
“姑娘是想哭嗎?”陶商好心地垂詢道:“我這隨身還帶著手帕呢……等我給你找找哈……”
貂蟬適才在一眾兵痞的面前,雖然義正言辭,面色無懼,但實則卻是硬撐。
畢竟只是一個女子,面對這么多殺人不眨眼的西涼壯漢,心中早已是害怕到了極點,而最后又用匕首頂住自己的脖頸,擺明了是有欲求一死而不受蹂躪之意,但世間生物,又有哪個愿意去死?
直到此時,貂蟬驟然得救,由死至生,大起大落,心理承受力已是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
貂蟬也顧不得禮節了,她毫無預兆的,驟然撲進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懷中,把憋在肚子里的委屈大哭釋放了出來。
“姑娘!別!”
“嗚嗚嗚!嗚嗚嗚!…………”
陶少無奈地舉起雙手,任憑著貂蟬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全都哭在了自己的鎧甲之上,虛弱地翻了個白眼。
“姑娘,輕點禍禍……我這甲挺貴的呢……”
過了大概三盞茶的功夫,貂蟬終于將肚子里的委屈全都釋放了出來,她此刻也意識到自己適才過度失態了,紅著眼圈從陶商的懷里撤了出來,一張俏臉上羞臊的嫣紅。
響起自己適才失態的表現,貂蟬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多些公子的救命之恩……”貂蟬的聲音小的猶如蚊子一樣,不豎起耳朵,根本就聽不到。
陶商低頭,看著自己的胸甲上面,那一大片濕漉漉的痕跡,又是眼淚又是鼻涕,中間好像還混在了一點胭脂在上面……魂畫的一樣。
作孽啊!
“姑娘,哭的……得勁了?”陶商尷尬地一撇嘴,虛弱道。
“嗯……”貂蟬羞澀的點了點頭。
陶商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接著左翻右翻,從甲胄的縫隙里抽出了一條手帕。
貂蟬見狀急忙擺手,不好意思地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氣,小女子已經不想哭了,不需要再用手帕的。”
陶商奇怪地看了貂蟬一眼,好似再看一只昏了頭的怪獸。
接著便見他用手帕開始擦拭自己胸甲上的——鼻涕和眼淚的混合體。
貂蟬見狀,直接又鬧了個大紅臉,蠅聲細語道:“公子,小女子……小女子慚愧……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小女子幫你擦擦?”
“姑娘客氣了,擦到不用,下回提前說一聲就好,讓我有個準備……我可以先把衣服脫了讓你哭。”
陶商示意貂蟬不用客氣,隨即又轉頭問王允道:“王司徒,你們怎么會到了這里?和西涼軍又是如何發生沖突?另一外車攆中坐的又是什么人?”
王允長嘆口氣,似乎很是疲憊,這時貂蟬走到他的身邊,攙扶老頭在馬車旁邊的石頭上坐下。
這個時候,許褚和虎衛軍的士兵已是盡斬殘余的兵痞,回馬向陶商復命。
王允見暫時解除了危機,便把自己等一眾公卿如何被董卓強行逼迫趕出了洛陽,如何被郭汜率軍領到了遠離官道的另一條路上,如何在混亂的戰場被那些西涼軍兵痞劫持到了這偏僻之處,欲劫財劫色的事大致的跟陶商說了一遍。
陶商一邊聽,心中一邊泛起了嘀咕……
這王允老頭在遷都的過程中機緣巧合下被自己所救,回頭少不得要把他送去袁紹那里或是袁術那里,反正肯定是不能送回到董卓那里了……可一旦如此,歷史的車輪就會發生重大的走偏……那連環計又該怎么辦?董卓是不是就死不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