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韓浩在一旁聽的臉頰肌肉直抽,混然不知陶商是受了何方高人的啟迪,居然能想到用“替天行道”這四個如此具有煽動性和凝聚性的四字口號,既深入貫徹落實了賊寇的根本宗旨,又體現了賊寇的根本層次需求……感覺上給白波賊拔出了一個新高度,沒毛病。
這小子不做賊寇做公子,真他娘的是白瞎了人才。
……………………
……………………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平邑平氏的祖宅基業雖然是在平邑縣,但早在多年前,家主平正便將主宅遷移到了懷縣之內。
畢竟是河內郡的治所所在,主宅遷居至此,郡內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手知道消息,并可及時作出策劃安排。
城外郊縣,四面八方皆是火光沖天,廝鳴喊殺聲隱隱的從夜空中傳到了懷縣之內。
平氏家主平正披著袍子,從宅院中出來,登高望遠,看向縣外的遠方到處零零散散的火光,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自得之相。
“嘿嘿,真沒想到,這些黃巾余孽倒也有些眼力見,乘著鮑信軍和徐州軍剛到的第一天晚上,便出谷劫掠……此舉可謂是大大的折了他們的臉面……哼哼,就著今日之事,明日老夫再邀上其他幾位家主,同去太守府對峙一番,看看那鮑信和陶商小兒,還有何面目在此繼續盤桓?想討賊……自回他兗州和徐州去討吧。”
平正的身后,平府管家恭敬地對其言道:“家主,白波軍這次如此大規模的發動奇襲,這周邊村落之火,連咱們縣內都能看到,小人擔心,主人您在郊外的產業會不會……”
平氏擺了擺手,道:“這一點不用擔心,白波軍這些賊子,這點規矩還是有的……你看這幾年,這些賊寇打家劫舍的次數也是不少了,可哪一次卻是敢碰了我平氏的田產莊園?嘿,便是上一次南下攻出河內會戰牛輔,咱們的地也不曾被他們占了一絲一豪的去,望族的聲勢在那擺著,借他們幾個膽子也是不濟。”
管家依舊是有些猶豫,道:“家主這話倒雖然是在理,可是白波軍這般大規模的襲擾,往常可是不曾遇見……”
平正哈哈大笑,搖頭道:“你啊,真是多慮了……”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平氏府內的兩個仆人,架著一個疲憊不堪,渾身臟兮兮的家奴來到了平正的面前。
“家主!主子!大事不好了…………”
平正還猶在自得的笑臉不由的一僵,不知為何,一股不安的感覺正迅速占據了他的心房,仿佛是黑夜中侵入人體的寒風,無跡可尋,可又偏偏能感覺得清清楚楚。
“怎么?你是歸哪個管的,慌慌張張的,有什么要事?”
那家奴來到平正面前,雙腿一軟直接跪下,慌張地道:“小人乃是西郊五十里外馬場于總管下,于總管特命小人星夜來給家主報個信……”
平正一聽西郊馬場四個字,臉色頓時一白。
那可是他平氏在河內郡周邊,最大的一處馬場了!也是懷縣附近屈指可數的可以千匹上計的大型馬場。
“馬場怎地?趕緊說出清楚!”
家奴一邊使勁的扣頭,一邊哭喊道:“老爺!于總管讓小的來報……我等該死啊!馬場……完了!全完了!白波軍賊寇將西郊馬場的馬匹盡皆掠取!還一把火炬了整個馬場!寸瓦不留啊!于總管現在還領著人還在那邊救火,卻是先派小人來跟主人謝罪啊!”
平正此刻已經懵的說不出話,平氏的老管家卻是急急忙忙地道:“白波軍平日里不是不劫咱平氏產業嗎?今兒這怎么……怎么……怎么,不但劫了,還居然還放火?做這么絕!”
那家奴哭喊著道:“沒辦法,賊寇不但搶了,還直言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