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
少許之后。
“兄長。”二渠帥楊奉站起身來,嘶啞著嗓音對著郭大言道:“官軍如此霍亂軍心,若是在固守下去,弟怕日久恐生禍患,目下這般情況,久守只怕是不可行了,需得是打上一兩場硬仗,安定軍心。”
“二弟的意思是?”
楊奉瞇著眼睛,冷冷道:“劫營!”
郭大深吸口氣,搖頭道:“王匡麾下有泰山軍,鮑信亦是能征慣戰之輩,此二人當年都是何進帳下的佐官,皆非善與之人,偷襲他們的營寨,我怕勝算不高啊……”
楊奉捋著下巴上的羊毛胡子,慢條斯理的道:“王匡和鮑信雖然不好對付,但大哥難道忘了,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一個陶商,據說此人不過是徐州陶謙膝下一孺子,年僅弱冠,屁大點的崽子,又有多難對付?咱們不妨劫他的營寨,定有勝算!”
郭大聞言似是來了精神。
欺軟怕硬,一向就是楊奉的行事作風……郭大最欣賞的就是他這一點。
他猛的站起身來,在廳堂內翻來覆去的走了好幾圈,一邊想一邊思量,似是在權衡個中利弊。
半晌之后。
“可行!”郭大用右拳重重地一擊打自己的左掌,緩緩低頭道:“區區一介豎子,想是要比鮑信和王匡等人容易對付許多……就依照二弟之言……速速派人請卦師來,占上一卦!擇一吉時,咱們去偷這陶商的營寨!”
郭大等人在自波城內,養了一個卦師,每逢要臨陣出征,便派人請卦師來為其問天卜卦,選擇良辰吉時出兵。
實打實的迷信崇拜者,跳大繩的腦殘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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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等人找卦師算卦,安排偷襲徐州軍營的時間,而此刻陶商卻正在皇甫嵩的帳篷內,給他看一面自己命人剛剛趕制繡出來的大旗。
“漢,御史中丞,都鄉侯、曾領左將軍,曾任冀州牧,領天下兵馬大元帥,皇甫。”陶商一字一頓的給皇甫嵩念著旗幟上的字,然后方才轉頭微笑,詢問道:“老師,您覺的怎么樣?”
皇甫嵩的臉色被憋的通紅,不是因為欣喜,是很不好意思的那種……別的也就算了……哪有往自己纛旗上繡“曾任”什么什么官職的。
“不怎么樣……”皇甫嵩喃喃道:“老夫現在只是掛著御史中丞的官職,那左將軍、冀州牧都是昔日的敕封,早就被免了……何必還寫在纛旗上?……還有這‘天下兵馬大元帥’……這說的是誰啊?老夫好像從沒當過這個吧?”
陶商淡淡一笑,輕道:“晚輩這不是想給您壯壯聲勢么。”
皇甫嵩現在有點后悔那日幫陶商探討破解白波軍的法子,他告訴陶商亂彼軍心……陶商倒是深刻貫徹了皇甫嵩話中之意。
貫徹到皇甫嵩的這張老臉,也要被陶商拿出來刷……偏偏皇甫嵩還沒法拒絕,誰讓那日他自己夸陶商損招多,讓他隨便用。
老頭今天自食其果了。
“壯聲勢,那也不能胡編啊。”皇甫嵩感慨著搖頭道:“就寫個漢都鄉侯,皇甫嵩,便夠了。”
陶商聞言疑惑道:“老師確定要把這些名頭都刪了?晚輩篤定這些名頭繡在纛旗上,一旦架在兩軍陣中,白波軍嚇都嚇死他們。”
皇甫嵩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緩緩的道:“嚇不嚇的死老夫說不好,老夫只知道這一纛旗一旦被架出去,老夫自己就得被惡心死……好孩子,你用老夫的名頭出去糊弄人不要緊,但你給老夫留些面皮行嗎?老夫還想多活幾年,擇一日子跟親人團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