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鮑信。
陶商近期與白波軍所做的一系列動作,身為盟友,陶商自然也不會隱瞞鮑信和王匡,但是同時未免出現什么差錯,陶謙請他們二人暫且按兵不動,只是靜待時機,三方在一舉拿下自波城。
對于固若金湯的自波城,鮑信和王匡一時之間也苦無良策,眼見陶商的辦法似乎還可行,便順水推舟答應了陶商的要求。
鮑信和王匡一前一后的走進了陶商的帥帳,見帥帳內除了陶商本人和其護衛之外,尚有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怪人矗立其中。
鮑信與徐榮打過照面,自然知曉他是誰,雖然徐榮此時已是屬于徐州之將,但其畢竟曾為西涼軍的將領,鮑信對他好感實在有限……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王匡知道徐榮的名字,但卻沒見過本人,此刻見了這個人不由的有些詫然。
哪里來的怪人,臉上帶著半個青銅面具遮住幾乎大半的面容,這是什么地方的習俗?
好他娘瘆人的說。
鮑信走上前,笑著拍了拍陶商的肩膀,道:“今日這么著急忙慌的卓人招呼我等前來,怎么?莫不是你的計謀已經奏效,咱們終于可以進兵了?”
陶商恭敬的回道:“鮑將軍稍安勿躁,此事已經有了眉目,若是不出意外,三日之內,我等便可進兵殺入白波谷內。”
“如此甚好。”鮑信點了點頭,在帥帳中找了個地方坐下,氣惱道:“白波軍賊子,不與我等正面交鋒,就是打了那么一次夜戰,還是一觸即退,端的是讓人憋氣!”
陶商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道:“鮑公此時生氣怕是還要早了些,一會恐還有別的事會令鮑公更加難耐……這也是我今日著急請兩位來此的目的。”
鮑信和王匡聞言不由詫然,除了白波谷的事,眼下還有什么大事能讓三家諸侯這般重視?
陶商指了指地上裝著人頭的袋子,又指了指營寨一側的徐榮,道:“這個袋子里面,裝的是一小支匈奴斥候的首級……具體的情況,便由徐兄為兩位詳陳說明吧。”
在鮑信和王匡頗為驚詫的目光下,徐榮一板一眼的將自己追擊郭大途中如何聽到了匈奴馬聲,又是如何率隊追去,又是如何與彼發生沖突,以及適才與陶商商量的話,一五一十的向兩人做了詳細的陳述。
鮑信聽了徐榮的話,表情頗為驚駭。
但王匡卻一直拽著胡須,臉色陰晴不定,忽明忽暗。
陶商看著王匡的表現,心中略感疑惑……看他這幅表情,想必應該是知道些什么。
徐榮說完之后便靜立于一旁不言。
鮑信摸著胡須,嚴肅的道:“建武年間,匈奴內部動亂叢生,貴族相并,亦是分為南北兩部,南匈奴攣鞮比依附我大漢,被光武皇帝安置在河套,后遷于美稷,與我漢族雜居于并州地,其間雖多有動亂,但其縱深范圍卻并未深入至三河之地,此番來此……其中怕是有什么變故。”
“允誠多慮了。”王匡突然開口,淡淡言道:“自打黃巾賊寇起事,匈奴的活動范圍便有所縱深,休說到了三河,便是過了黃河,亦有其蹤跡,無需大驚小怪。”
王匡平淡的語氣令陶商感到很詫異,按道理來說匈奴斥候來到他屬地的門戶附近,王匡應該緊張才是,怎么這會卻表現的毫不在意?
自己大門口天天晃蕩著有不良居心外人的影子,換成誰誰都應該不安才對。
王匡的表現很奇怪啊。
鮑信聽了王匡的話,頗不以為然,道:“公節此言差矣,中平四年休屠各反叛匈奴單于侵邊,入寇西河郡殺郡守邢紀,并害刺史張懿,匈奴單于羌渠亦因此而死,匈奴之眾此刻已不歸服我朝約束久矣!如今既有南移之跡象,咱們焉能放之任之?”
王匡聞言,面上露出為難之色,半晌后不由的長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