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展作揖禮后,便轉過頭看向胡才,諂媚道:“胡將軍,屬下楊展,奉公子之命一路輔佐將軍,回徐州這一路上屬下若有不到之處,還請胡將軍多多提點指正。”
胡才畢竟也是干了好幾年的頭領,見識還是有的,陶商安排這么一個校尉輔佐他,其用意他自然明白。
胡才對楊展笑道:“楊校尉不必多禮,我老胡當了半輩子的叛逆,今日一朝脫離泥道,很多事情都是弄不清干不懂,再說了我這人天生就怕麻煩,回軍徐州這一路上,白波谷降卒就勞煩楊校尉多多勞心,胡某只負責在一邊享清閑,還望楊校尉到時候不要挑老胡的理啊。”
楊展見狀,心下暗道難怪大公子把這人扶上臺面降服白波軍,原來是看中了此人“識時務”的德行!
不得不說大公子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這胡才很是上道。
“胡將軍客氣了,楊某奉命協助將軍,白波卒若有事,還得靠胡將軍的威望出面調停,怎么享清閑呢?少不得您還得多多辛苦。”
胡才聞言哈哈大笑,心下也明白了陶商為何讓楊展來給自己打下手,這個小子說話滴水不漏,一看就是精明干練之人,領兵打仗不見得有多么能耐,但斡旋調停,一定乃其所擅長!
胡才和楊展的表現,都令陶商感到非常滿意
突然間,門外的裴錢快步走了進來,對陶商低聲道:“大公子,鮑將軍來見你,說是要與你辭行的。”
“辭行?”陶商聞言一愣:“這么快就要走了?”
裴錢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但鮑將軍面色焦急,一看就是有要事,他說臨行之前,說什么也得與公子見上一面。”
“我知道了。”陶商點了點頭,轉頭吩咐糜芳道:“糜兄,你稍后做東,安排胡將軍和楊校尉一同用午膳,大家熟悉親近一下,我去見鮑信一面。”
糜芳答應了,然后突然貼近陶商,耳語道:“公子,這幾日咱們利用胡才將谷內投降的白波軍收服整編,絲毫沒有給鮑信他們留一丁點的余地,十多萬人呢,我估摸著鮑信早就紅眼了……公子要小心周旋才是。”
糜芳的話倒是給陶商提了個醒,他拍拍糜芳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了,放心。”
出了楊奉的宅院,卻見鮑信領著其弟鮑忠、鮑韜二人在外面等候。
鮑信的臉色不太好,顯然是什么心事……陶商不知道他的心事是不是要跟自己分這白波軍的十萬人丁。
如果鮑信真的開口要人,陶商沖著同盟之誼的面子,肯定會笑著答復他一聲“滾蛋。”
見陶商出來了,鮑信邁步迎上去:“這幾天都不怎么見你人影?我適才去皇甫中丞那里,他說你每日卯時起身,天不亮便會跑到楊奉的舊宅。怎么,楊奉有甚積蓄惹你這般眼紅,你來此挖寶嗎?……還是躲鮑某?”
陶商聞言,臉頰微微有些抽搐,更兼眼眶有些發紅……姓鮑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哪里是什么挖寶,不過是借機躲清閑而已,收攏了這么大一波的白波軍卒,吃喝拉撒樣樣都得管,真的是太累了,不躲不行……”陶商愁眉苦臉,嘆氣抱怨。
鮑信“哼”了一聲,嚴肅道:“你這孩子,讓鮑某怎么說你?……你說你長得斯斯文文的,鬼心眼子怎么就那么多?當初說好了,鮑某不屑于這些白波軍賊寇,那便是當真不屑,難道我還真的會來跟你搶這些賊寇不成?你不用在出言試探我了!”
陶商有些驚訝了,他定定的看著鮑信,似是有點不太敢相信他說的話。
這天下,當真有如此言出必行,不羨慕不嫉妒的人?
這也就是鮑信,換成曹操,自己現在估計正和他互扇大耳刮子呢。
見陶商眼中露出了敬佩之色,鮑信不由將胸脯挺了挺,朗聲道:“鮑某為人,言出必諾,豈會說話不算!”
陶商作揖欠身,向鮑信致歉:“鮑公如此遵守諾言,忠義守信……果然是沒有辜負名字中的這一個‘信’字,陶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