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地方,那士卒輕臂舒猿,撒手便將郭嘉從腋下放在了地上。
郭嘉一臉寒霜,撲了撲身上的塵土,然后伸手一把從發髻上把那支弩箭拔了下來,放在面前瞅了一瞅,轉身問那些弩兵道:“好箭法!……哪個犢子射的?”
那名把郭嘉夾回來的士兵翻身下馬,不冷不熱的道:“是我放的。”
郭嘉抬手摸了摸頭頂上的被箭扎中的發髻,臉色蒼白不見喜怒,但似是頗有余忌,道:“倒還挺有準頭的,特意瞄準了射的吧?”
士兵搖了搖頭,道:“不是,本來是瞄準你的后腦勺來的,結果手有點高了……”
郭嘉:“……”
少時,便見郭嘉猛然一轉身,怒氣沖沖的看向陶商,道:“丟你娘,陶商,你居然派弓弩手在后面暗算老子?”
陶商無奈的一拱手,笑道:“郭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好巧……”
“我呸!”郭嘉狠狠的啐了一口,將手中那支扎入發髻的箭在陶商面前晃了晃,道:“少來這套,還好巧?你這是什么意思?”
陶商看著郭嘉手中的箭和他的一臉怒容,無奈的長嘆口氣,道:“陶某誠心邀請先生入仕,可先生卻拒陶某于千里之外,陶某不得已,方出此下策,還望先生海涵。”
郭嘉的眼皮子不由跳了跳,嘶啞著道:“可是你適才又是送郭某馬,又是送郭某盤纏的讓我走?又作何道理。”
陶商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半晌之后方才幽幽說道。
“問題是,你特么還真走啊……”
郭嘉聞言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四下看了看周邊的環境,以及虎視眈眈的泰山軍,郭嘉不由的仰天長嘆。
“方出虎口,又入狼窩……賢弟,看你這架勢,是綁也要把我綁回徐州啊?”
陶商的面色有些發紅,恭敬的沖著郭嘉施禮道:“哥哥果然是當世奇才,什么都瞞不過你。”
郭嘉的臉色有點發黑,他瞇著眼睛仔細的看了陶商一會,突然道:“郭某若是不答應呢?”
陶商笑了笑,伸手招呼那名適才將弩箭射到郭嘉發髻中,又把他用胳膊肘夾回來的士卒,問道:“你小子是泰山軍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卒恭恭敬敬的沖著陶商一施禮,道:“回公子的話,小人叫尤驢子!”
陶商聞言一皺眉,道:“你怎么叫這么個怪名?”
那泰山軍弩手恭敬回道:“回公子的話,小人原先叫尤狗子,有一次王府君親自點卯,嫌棄小人的名字不夠大氣,讓我換個名,因此小人就改叫尤驢子了!
陶商聞言,不由抬手擦汗。
改的是挺大的。
王匡,活著的時候,也是個奇葩啊。
“尤驢子,你適才射郭先生的時候,是不是瞄準了后腦勺?”
尤驢子恭敬的道:“是,不過小人射弩箭一向沒準頭,手總是忽高忽低的。”
“你這個毛病很不錯,日后必有前途,從現在開始,你負責全權跟隨郭先生,直到咱們回徐州,郭先生若是不想去徐州,或是半道想暗中逃走,你就用你的弩箭射他,記住,這次不要瞄準后腦勺了,就直接瞄準發髻,至于你的手是高是低,是飄是忽,那就得看郭先生的命數如何了。”
郭嘉聞言,眼淚都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