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不是沒有想過逃走。
可惜的是不能。
也不知道這位陶公子為何對自己這么重視,不但日夜派個人謹慎監視,大白天的一有閑工夫就主動過來貼著自己,跟自己東拉西扯,天南海北的聊天,弄的好像是多年知交、無話不談的朋友一樣。
郭某是被你綁架來的好不好!干嘛弄的像是哥們一樣。
最有病的,是那名叫做尤驢子的泰山軍士卒。
這小子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整日整日的不睡覺,端著一柄破弩成天成宿的如幽靈般潛伏在郭嘉附近,但凡郭嘉稍微有點異動,便不知從哪個旮旯里響起一陣拉弦上弩的聲音,弄的郭嘉心煩意亂,偏偏對這黏在附近的臭蟲無可奈何。
“大兄,你看那邊的景色如何?我徐州境內六郡國人杰地靈,風景不比你們潁川郡差吧?在這地方安家落戶吧,我供你吃,供你住,比親兄弟對你都親,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么樣?”陶商笑著為郭嘉規劃未來。
郭嘉一臉木然的看著陶商,也不知道腦中在琢磨什么。
少時,方聽他道:“提醒你一下,徐州只有五郡國,你老爹強占了人家豫州的沛國,也歸成了徐州一郡,實則不應該算……還有,郭某什么時候成你大兄了?”
“你我皆是袁公義子,按輩分算,你當然就是我的義兄。”
郭嘉伸手從腰間拿出那個酒葫蘆,仰起頭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抹了抹嘴,懶洋洋的道:“陶公子,郭某這個人,別的都好,就是有一個毛病,倔!袁紹四世三公,諸侯盟主之尊,夠英雄了吧?可郭某看不上他,就是死也不愿意侍奉他,這點你明不明白?”
陶商呵呵一笑,并不生氣,道:“義兄真能自抬身價,我看你是不滿意袁紹給你的官職,別把自己說的那么高尚,都是一路人,咱們誰不知道誰啊?”
郭嘉轉頭“哼”了一聲,道:“郭某自幼秉承儒訓,不畏兇蠻,誓與道義二字共存亡,跟你才不是同路人。”
陶商搖搖頭,道:“拉倒吧,你若真的誓與道義共存亡,在我綁架你往徐州走的第一天起,你就應該找塊石頭一頭磕死,而不是在這跟我瞎掰扯……大兄,陶某不會看錯的,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咱倆才是最完美的搭檔。”
郭嘉揚天長嘆口氣,悲哀道:“郭某完了,你就美了。”
就在陶商和郭嘉在河邊嗆嗆時,卻見糜芳引著一個看似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官員,來到了陶商的身后。
“大公子,東陽縣縣令,聽聞咱們的兵馬駐扎于此,特意準備美酒果品,前來此處犒勞三軍。”
陶商詫異的轉過頭去,看著糜芳身邊那位長相白白凈凈,一臉和善的年輕人,奇道:“東陽縣好像離此不是很近吧,東陽縣的縣令為何會來犒軍?”
糜芳也不甚清楚情況,隨即讓出一個身位。
便見那年輕的縣令邁步上前,對陶商拱手言道:“東陽縣縣令陳登,見過長公子。”
一聽這個名字,陶商的眼睛頓時發亮了。
在陶商心中,若論及徐州的諸人中,誰是才華橫溢,文武兼備的第一號人物,陶商覺得不是自己的父親陶謙,也不是糜竺、曹豹、趙昱、王朗等四大家主,更不是跟隨自己長達一年之久的糜芳,也非獨斷專行,在徐州成立國中之國的臧霸,而是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陳登。
自己剛剛穿越回來的時候,由于事情緊急,便很快出征,所以沒有時間打探這個人的消息。
他原來竟是在東陽縣當縣令啊。
陶商之所以認為陳登是徐州排名第一的人物,實在是這個人做出的事太過逆天,讓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