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族搬遷非同小可,本不應該這么著急,但諸葛玄見了陶商一面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恨不能立刻就飛到豫章郡去,因此很多事情亦是只能從簡。
他此刻只求能夠快點抵達豫章,別的事情且待穩定了之后再做別圖。
可是偏偏事與愿違,諸葛氏一行人在出了陽都之后,最終還是在厚丘被一隊人馬截住了。
攔路的將領相貌堂堂,手握一柄開山大斧。
“在下乃是丹陽郡守治下校尉徐晃,奉陶府君之命,特請諸葛公一行人前往彭城一敘。”
諸葛玄看見徐晃手中的大斧和他身后的那一隊精干士卒,登時有些頭暈目眩。
相比于諸葛玄的緊張,年輕的諸葛瑾卻顯得很是鎮靜,他走動徐晃面前,畢恭畢敬的道:“這位校尉,我諸葛氏現正舉族南遷,事關全族興旺,陶府君之邀,我叔侄等人,怕是不能應諾了,待翌日在江南安頓之后,我叔侄兒二人,自當前往彭城,向使君父子謝罪。”
一番話說出來之后,徐晃非但沒有讓路,反倒是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閣下就是諸葛瑾吧?難不成你還以為,陶府君請你們叔侄兒前往彭城,是要會客嗎?”
諸葛瑾面露微笑,淡定言道:“不是會客,難不成還是要問罪不成?”
“算你聰明!”徐晃哈哈大笑,將手中大斧一揮,便見他身后的將士們紛紛涌上,將諸葛氏中人包圍。
諸葛瑾面色驟然一變,不滿道:“我諸葛氏在瑯琊,一向奉公守法,全族中人沒有一個有違過漢律,陶府君因一己之私而脅迫我等入彭城,豈能堵得住徐州諸郡士族的悠悠之口?”
徐晃面色絲毫未變,哼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諸葛瑾,本校尉實話不怕告訴你,你諸葛氏滿族中人,大部分是沒有觸犯漢律,可惜就僅僅只有你一個人犯法了!徐晃此番前來,便是奉命拿你的!”
這話一說出來,便見諸葛瑾和諸葛玄叔侄兒二人的臉色都是齊齊變了。
諸葛玄一路小跑到徐晃面前,緊張的道:“子瑜犯法?這不可能啊!這孩子老夫平日里最是知曉!從來不曾做過什么僭越之事,這事是不是搞錯了?”
徐晃正色道:“笑話!刺史府現已是證據確鑿,豈能弄錯!”
諸葛瑾此刻的面色顯得極為不快。
“這位將軍,還請勿要折辱于我!”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諸葛瑾的身后,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哥哥,且先別跟這位將軍爭辯了,事已至此,除了往彭城去一遭外,咱們已是別無他法。”
徐晃順著聲音瞧了過去,卻見站在諸葛瑾身后的,是一名看似只有十歲出頭的孩童。
這孩子長得眉清目秀,一身白色的皂服,干干凈凈,文質彬彬的很是惹人憐愛。
諸葛瑾一皺眉頭,低聲道:“二弟,跟你沒有關系,回車上去!”
那孩子并沒有因為諸葛瑾的不高興而有絲毫退卻,依舊用稚嫩的聲音勸他:“哥哥,那位陶府君既然敢說你有罪,想必咱們確已是讓他抓到了什么把柄,鬧將下去對咱家人沒有好處,眼下只可順勢,不可胡來的,不然,吃虧的還是咱家中人。”
徐晃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來回掃視著諸葛玄和諸葛瑾,嘲諷道:“許大年紀的人了,怎么見識還不如一個孩子?諸葛瑾,沒聽見你二弟說的嗎?眼下只可順勢,不可胡來!”
諸葛瑾的臉色忽紅忽白,心中似是極度掙扎,半晌之后方才轉頭看向諸葛玄。
諸葛玄嘆息一聲,知道此事已經無法可解,只能前往彭城,隨即道:“還請將軍引路。”
徐晃將大斧一甩,朗聲道:“好說!諸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