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之后,便見陶商走到裴錢的身邊,將簡牘放在了他的手中,鄭重的對他道:“你親自回一趟彭城,去一趟刺史府,面見我的父親,將這封家書親自交到我父親的手里,不可經手外人,記住!一定要親自交給他!”
裴錢好奇的低頭看了看陶商給他的家書,雖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居然值得陶府君如此鄭重,但他還是正色對陶商保證道:“府君放心,屬下一定謹慎辦理此事。”
陶商揮了揮手,道:“去吧,切記我的囑托。”
……
……
數日之后,陳登和裴錢,便分別從兩個方向進入了彭城。
進入彭城之后,陳登進入了糜竺的府邸,而裴錢則是徑直往去了刺史府面見陶謙。
彭城,糜府。
陳登坐在客位,悠閑的喝著香茶。
中國的茶文化歷時有四千七百多年,在東漢末年,卻還未曾普及于大眾,唯有士紳上流社會的高層人物,才有資格品茶論道。
當時的茶葉大部分都出自于荊州的荼陵,也就是現代的湖南茶陵,其價格之昂貴,令人瞠目結舌,而且茶陵每年的產量極為有限,不是什么樣的人家都能購置得到的,或者說,不是什么人家都能購置的起的。
糜竺雖然是天下商賈之中少有的巨富,但這荼陵的香茗,每年入府的數量也是極為有限,他今日破例拿出來招待陳登,足可見這位陳家長子在糜竺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糜竺笑呵呵的看著陳登,身為彭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糜家家主,此刻面對陳家的嫡子,糜竺的臉上竟然是多了幾分獻媚之情。這完全讓人想象不到。
“元龍這段時間著實是辛苦了,多少年了,也不曾見你活動關系前往彭城,前番你反倒是主動請纓去往丹陽郡,遠走他鄉,換成是糜某,著實是做不到的。”
陳登慢悠悠的放下了茶盞,微笑著轉頭看向糜竺。
他的神情雖然客氣,但卻不顯任何的謙卑,反倒是有幾分凌人之色。
“糜兄和曹公在彭城你爭我奪,這個是非之地,陳某不敢來啊,彭城之地,登若是摻和進來,只怕是被你和曹公擠兌的連一副完整的皮囊都剩不下,我也只能跟著陶府君去丹陽謀一個生路而已。”
糜竺聞言,連忙擺手道:“元龍,你看你這話說的,若不是當初令尊離開彭城前往沛國,這彭城的士族哪里會亂成這樣?你陳氏雖然處事低調,但我等都明白,咱徐州的士族之首,非令尊莫屬!其實你父子二人若是肯回來,彭城的士族之間還有甚事可爭,大家都必然是得以陳氏馬首是瞻。”
陳登聞言擺了擺手,不置可否:“糜兄,你也不必如此抬舉于我,陶府君欲自立商號,找你糜家合作,這茬子,你接還是不接?”
糜竺心中對丹陽郡雖然向往,但他還是謹慎的問陳登道:“元龍以為此事我該當如何?”
陳登慢悠悠的道:“糜兄,登既然都親自登門走訪了,這事糜兄覺得還有什么可需要商榷的嗎?”
糜竺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元龍如此說,那竺就放心了,回頭我就派心腹之人,親自前往金陵城,與大公子磋商合伙販賣私鹽之事。”
陳登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登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糜兄,陳登先行告辭一步,丹陽郡的政務繁忙,登不能長時間離開,感謝你的香茗,著實是好茶,上品,翌日再來拜會品嘗便是。”
糜竺聞言急忙起身,沖著外面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