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進攻丹陽郡,這小子著實也抱有一點私心,他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在袁術面前露一下臉,以求日后有一個好的發展前程。
一聽程普的話,心中急切的孫賁有些不太高興了,他皺眉看向程普,不滿道:“如何打不得?”
程普轉手一指遠處的濡須塢,語氣很是急切:“金陵兵將,由上至下,皆披甲胄,此等軍勢,著實是聞所未聞,且先不論其戰力如何,光是其士卒的兵械甲胄,就完全不是咱們能比的,此戰一旦打起來,必定就是一場惡戰!將軍代替已故的孫府君執掌舊部,行事不可過激,損失一名士卒,都是損失孫府君在世時的心血,我孫家軍若是為前部,戰端一開,我怕府君在世時多年的心血,便會付之一炬了。”
孫賁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
這家伙說話太氣人了,瞧不起我不成?
他年少揚名心切,怒氣沖沖的道:“我替叔父和伯符執掌舊部,此戰乃是為了揚我孫氏之名!重振吳郡孫氏的昔日雄風!我又不曾有什么私信,叔父在天有靈,必然會以我此舉為傲,你不過乃是叔父麾下一軍侯,焉敢在此胡亂議論軍機?袁公將令已下,大軍攻可濡須塢已屬必然,我此時退卻,便是違背將令,回營之后焉有命在……胡言亂語,還不退下!”
程普有些急了:“孫將軍,且聽我說……”
“閃開!”孫賁縱馬繞過程普,將令旗高舉,呵斥道:“吹角!擂鼓!結陣!”
孫賁身后,一名傳令兵高聲喝道:“將近有令,吹角!擂鼓!結陣!結陣!”
數十名傳令兵一聲接一聲的將訊息傳遞到了后面的軍陣之中,孫家軍在各部軍侯的指揮下,開始轉換陣型,一支支碩大的銅號被抬了起來,直指長空,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一名名身材魁梧的鼓手也爬上了承載著大鼓的戰車,露胳膊挽袖子,一條條粗壯的胳膊上暴起蚯蚓般的青筋,手中各自握緊了那兩支沉重的鼓槌,照著那大如車蓋的戰鼓上狠狠地一下一下捶了下去。
“咚、咚、咚、咚!”
隨著進攻鼓響的雷動,兩萬孫氏步兵開始急速的向著濡須塢狂奔,密集如蝗的漫卷而來,青綠色的草地瞬時間被踩踏的一片狼藉,滾滾煙塵自兩萬孫家軍的陣后漫卷而起,漸揚漸高,直欲遮蔽整個天空。
后方軍中,袁術在兩馬所拉的大戰車上,身披銅黃色的上品甲胄,手中的佩劍矗地,一副指點江山的嘚瑟模樣站在車上,正微瞇雙眼,極目眺望。
遠處濡須塢堡壘的輪廓正逐漸變的清晰起來,但見那堡壘建的位置很是妥帖,掐住了山水之口,正中咽喉位置,堡壘的上空旌旗飄揚,仿佛在向著自己揮拳示威。
堡壘之上,金陵軍嚴陣以待,肅穆森然。
袁術的眸子中露出了幾分殺機,他一邊冷笑,一邊咬牙切齒的想道:“陶家小兒,安敢如此羞辱于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這十萬大軍的兵峰,就憑你這區區四萬多的人馬和一座破石頭城,又能堅持到幾時?待會踏平你這濡須塢,袁某要親自斬下你的狗頭!”
眼看著以孫家軍為前部的袁軍正急速靠近,陶商深深的吸了口氣,定了定心神,沖著身后的陳登吩咐道:“開始吧。”
陳登漠然的拱手回禮,然后沖著身后的傳令兵,道:“吹角!”
“嗚嗚嗚~~!”
天上地下,金陵城特質的號角聲乃是獨一無二的,聲音雖不是最響,但因為銅鐵的高質卻能吹出最厚重的聲音,那聲音極具感染性,傳入人的心中,仿佛能燃燒一個男人渾身所有的血液,令人熱血沸騰。
伴隨著金陵角的響聲,灼熱的殺意開始從每一名金陵士兵的眼眸中宣泄了出來!
徐晃沒有出戰于陣前,他此刻站在濡須塢的城頭,安排布置做最后的一擊,不過卻手癢難耐,就換了一個套路,以另一種方式當先動手了!
徐公明從手下士卒的手上接過一柄鐵胎弓,徐晃顛了顛分量,然后彎弓搭箭,遙遙的對準敵方軍陣中一名騎馬隨著步兵將士向前猛沖的將領,五石強弓緩緩張開,直到拉的猶如滿月一般,鋒利的箭頭已經鎖定了孫家軍中那名猛沖的悍將!
頃刻之間,突見徐晃拉弦的手松開了!
隨著“嗖!”的一聲哨響,鋒利的弓箭夾雜著五石弓拉滿的巨力,帶著銳利的尖嘯聲直奔著那名將領射去,寒光一閃,只聽“噗嗤”一聲!竟然是穿透銅盔,正中那將的腦門。
那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孫家軍的軍司馬祖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