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其他軍隊,下邳城軍隊還有一樣特質比別的軍隊更加整齊。
那就是他們各個都是光頭,清一色的禿老亮。
陶商的眼睛有點直了。
“笮融的兵馬這么潮?還是下邳城的溫度高?”陶商疑惑的一指那些士兵,問嚴白虎道:“或是他既定的策略,想要晃瞎我麾下兵馬的眼?”
嚴白虎長聲一嘆,道:“這就是笮融定下的規矩,這老小子入佛猶如招了魔怔一樣,凡是歸他統轄的直屬士卒,各個都得剃光頭,這是笮融軍的鐵律規矩。”
陶商疑惑的挑起了左眉毛:“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難道他們不懂這道理?”
嚴白虎嘿然一笑,搖頭道:“那都是說給讀過書的聽的,普通軍中的莊稼漢,字都不認識,有幾個讀過《孝經》的?況且在下邳城,剃了頭的比不剃的更遭待見,換成老子碰上這么一號國相,老子也得剃!”
就在這個時候,和尚軍的隊伍在正中打開了一處通路。
卻見笮融在一眾禿頭護衛的保護下,打馬走出陣來。
老賊禿上下打量著金陵軍的軍陣,高聲質問。
“無量壽佛……對面是誰家的兵馬?緣何來我下邳一方凈土滋擾?還請出陣指教。”
陶商看著對面,那個一臉慈善,年紀頗大的老和尚,亦是打馬而出,揚聲道。
“晚輩陶商,見過大師。”
笮融聽了這個名字不由的渾身一激靈。
姓陶的在他這是最不遭待見的。
“陶商?”
笮融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笑盈盈的年輕人,顫聲道:“莫不是金陵城的太平公子?你、你不是在吳郡平定山越嚴虎嗎?如何會來本尊的下邳城?”
陶商抬起一個手指,擺了擺道:“我佛慈悲,嚴白虎已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了,陶某閑來無事,算算還有些時間,就順路來下邳縣來看看大師您,有幾個問題想要和大師當面討教。”
笮融的目光躲躲閃閃:“我又不認識你,有什么可問我的!”
陶商搖了搖頭,道:“大師既然崇尚佛學,那自然知曉因果之報……您和我父親乃是同僚,說起來,我陶家跟大師還算是多有淵源。”
笮融的心中忐忑,苦思良策而不得。
下邳城雖然堅固,但陶商趕在今日率兵前來,很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如今四門大開,己方又在城外,若是退去,城門定然也會為陶商搶奪,今日之事看來絕非易與。
聽說此子用兵頗強,連袁術和呂布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無量壽佛,佛爺剃盡煩惱絲,已非世俗中人,與你陶家的淵源,早已是隨風而逝了……淵源什么的,不提也罷。”
陶商聞言臉色頓時一沉。
“大師,你這話可就有點不要臉了。當年吾父是何等的信任您?大師心里自然清楚,他讓您在徐州的后方,總督下邳和廣陵的賦稅糧收,可以說,吾父是把自己的大后方交給了大師……可是,大師,您又是怎么做的呢?”
笮融羞愧難當,胡攪蠻纏道:“你提那些做什么?”
“因果之說,我當然要提!大師獨霸兩郡,截斷兩郡和徐州治所的錢糧通道,中飽私囊,叛逆自立,將兩郡的錢糧賦稅全都揣到自己的兜里!想干什么干什么……大師,您可對得起吾父的信任么?”
笮融冷不丁的在兩軍陣前被陶商揭開了瘡疤,心中極度的不爽。
“無量壽佛,這些對于佛爺來說,都屬前塵往事,佛爺早已經是斬斷凡塵,前事皆隨風而逝了!”、、
笮融依舊是擺出一副高僧的樣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