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晚上開船的時刻,這些餓狼似的大族子弟就已經是急不可耐的來到這等著,陶商對他們表示深深的鄙視。
看來,無論是亂世還是清平,這種高格調的風月買賣,絕對可以吸引這些從骨子里開始靡爛的士族子弟。
就在這個時候,碼頭邊上的草地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陶商的眼簾。
是校事府的校事官尤驢子。
在他身邊,還有幾名校事府其他的校事官。
他們應該是陪同郭嘉一起來的。
陶商領著李通向他們走去,離近的時候,依稀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郭主事說來畫舫這邊收攏一下最近的情報,怎么上了姑娘的舫船,就不出來了?”
一名校事官一邊調侃,一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這還用說?管著這個好活計的,哪能不干點偷腥的事?你們可知道郭主事的雅號是什么?浪子啊!……哪有浪子不撲蝶的。”
另一名校事無奈的嘆息道:“同人不同命,他在船里偷腥,咱們還在在這給他放哨………不過說來也是,那些船里的歌姬姑娘們,個頂個的那叫一個騷氣耐看!咱郭主事主管著這個,艷福著實是不淺也。”
眾人唧唧咋咋,唯有尤驢子還是那一副呆呆板板,義正言辭的樣。
聽了這些人這般說,尤驢子瞬時就露出了不滿的神色,怒道:“不許在背后亂嚼郭主事的舌根!”
幾名校事見尤驢子發怒,便不敢再說話了。
看起來,這位尤校事官,對郭主事的人品很是信任啊。
“即使是真事也不許亂嚼。”尤驢子義正言辭的補充道。
眾校事:“……”
就在這個時候,幾人突然聽到身后有一聲輕咳。
“嗯哼!”
眾人急忙轉頭,待看清來人后,臉色頓時都變了。
“府君!?”
陶商伸出一個手指,輕輕的遮住嘴唇,做出了一個“噓”的聲音。
他四下瞅了一瞅,然后對著幾名戰戰兢兢的校事稍一揚眉,低聲道:“你們郭主事在哪條船上呢?”
眾校事都不敢吱聲,唯有尤驢子沉靜的伸手對陶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陶商一邊隨著他走,一邊暗暗搖頭。
郭嘉這浪子未免也太不省心,張仲景當初已經給他把過脈了,闡明了他的身體狀況極度不好……腎陰虛,腎陽虛,脾虛,胃虛的哪哪都虛,為了能夠使他的身體好起來,陶商還特意想辦法禁了他的酒,并請張仲景時不常的就對他把脈復查,開藥養生。
別人都替他著急上火,哪曾想到浪子兄自己還跟沒事人似的,借著職務上的便利跑到這地方來鬼混,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虛嗎?
成天吵吵著要漲月俸,保不齊平日里就是把錢花到這種地方來了。
還有畫舫的姑娘也都是不長眼睛的嗎?這么一個病秧子,萬一死在了船上,回頭摞爛事一堆,誰替她們擦屁股處理?
少時,陶商跟尤驢子來到一艘停靠在下游的舫船邊上,那畫舫開離了港口,在一處幽靜的河源邊地拋錨停下,四周曲徑幽深,倒也是一處談情的好去處。
尤驢子舉起校事府的令牌,示意船夫讓道,隨即保護著陶商和李通二人上船。
來到打扮布置高雅的畫舫門口,卻聽見里面驟然傳出了一陣琴曲之聲,其中還夾雜著郭嘉的清唱。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吾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