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孔融忍不住了,他使勁的一拍桌案,起身怒道:“孔某人的筵席,焉是你們這些匹夫撒潑耍蠻之地?都給我坐下!”
孔融身為當代大儒,最重禮儀,筵席掀桌,乃是他最惱恨之事。
這傳出去,豈不是壞了他大儒的聲名。
陶商慢悠悠的站起身,他沒有再看張飛,反倒是去瞅一直半閉著眼睛,不言不語的關羽。
“云長公,咱們在這里爭執這些長短,真的有必要嗎?眼下玄德公受了重傷,你們做兄弟的不去關懷一下兄長的傷勢,看看他傷情如何,反而是在這里論無關的短長,若讓玄德公知道了,豈不是心寒這兄弟情義?”
陶商的這一番話,一下子提醒了廳堂內的眾人。
關羽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問題是事關大哥的清白,再說劉備的行為亦是理虧,不在這里弄清楚了,回頭傳出去壞了兄長聲名,卻也不是小事。
關羽站起身,分別對著陶商和孔融拱了拱手,道:“太平公子說的對,三弟,眼下還是大哥的傷勢要緊,我兄長離席去管亥那邊的事,關某日后一定會給諸位一個交待!”
說到這里,他掃視了眾人一圈,道:“可若是讓關某知曉這其中另有隱情的話,屆時關某也一定會請在場的諸位給關某一個交待!”
面對關羽這種威脅的語氣,陶商絲毫的不以為意。
畢竟這事無論怎么看,都是劉備的做法有失妥當,怪也怪不到旁人的頭上。
劉備自己若是想給自己留點臉皮,也必然不會對這件事一直追究下去。
大家都是場面人,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完了,何必斤斤計較不放?
孔融聽關羽這么說,也不想過多的糾纏,借坡下驢道:“孔某人也隨你們去探望一下玄德公。”
見郡守去了,方繡和王雄等北海郡的官吏們亦是通往視探。
陶商和糜竺等徐州使者團的人也不好置身事外,隨即同往。
眾人離席之際,陶商走到太史慈的身邊,低聲道:“那個管亥惹出這么大的事,雖是死有余辜,但我還想用他祭旗,為防止張飛等人報復,還請子義派人將他押送到我徐州使者團的營盤里,交付于李通看管。”
太史慈聞言先是一愣。
他心中雖覺得這么轉移俘虜有所不妥,但陶商畢竟是他的恩人,他也不好不遵從。
況且適才宴席上,孔融也答應了陶商讓他用管亥祭旗,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管亥現在倒也可以算是陶商的俘虜了。
太史慈沉吟了一下,隨即道:“慈這便派人去辦。”
……
眾人隨即來到了驛館探望劉備。
此刻已經是有醫官在驛館內替劉備止血包扎,敷藥救治了。
向醫官打探了一下劉備的情況,陶商心中不由得暗自唏噓。
天不遂人愿,管亥最終還是沒有弄死劉備。
不過他眼下的傷勢卻是極重的,根據醫官的診斷,沒個一年半載,劉備是甭想從床上站起來了。
就劉備目前的狀態來看,待他在北海郡養的差不多了,便得返回平原縣那里,繼續給公孫瓚打工。
徐州他是甭指望去了。
眾人聞言心下皆是唏噓不已。
劉備此番私下去管亥那里,雖不知是有什么圖謀,但畢竟也不算是特別違背原則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