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算計兗州的士族和西北涼州諸侯們了!
這一次他純粹是想借著討伐徐州報復仇的梗,將他們斬草除根,徹底的執掌天子,控制朝廷!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區區徐州,還不是隨時手到擒來?
歷史上的曹操沒有想的這一點,為什么現在的曹操想到了?
陶商聽了陳珪的話,分析出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天子提前被曹操掌握在了手里,因而使的他的政治素養和眼界在這個時間段有了較大的更新,因此他才會為了日后能夠安定的控制朝廷,而做出了這種引蛇出洞的決定。
陶商腦袋上的汗在不知不覺間落了下來。
好大的一盤棋啊!
原來,這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的真正本領。
“若依陳大夫之言,屯扎在梁國的十路兵馬,都是虛張聲勢,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陳珪長嘆口氣,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那十路兵馬的營盤和將領們的大纛旗都在梁國,每日兵馬和糧車來回輾轉不斷,誰也不知道其營盤內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依老夫判斷……這十有**是假的,曹操真正的主力軍,還是在兗州境內,等待著兗州士族們的謀反!”
“他這是要一舉剪除內患么。”陶商摸著白凈的下巴,瞇眼道:“若是如此,我徐州的危難實際上不過是曹操為了除掉內患而布下的一個障眼法而已,實際上我徐州根本無憂。”
陳珪擺了擺手,道:“公子要是這么認為,那可就錯了!曹操一旦剿除了兗州的士族內患和西北諸侯的威脅,那翌日他便可以傾盡全力攻我徐州,我們徐州還是有刀懸頭頸之難,公子的眼光還是應看的遠些,為我徐州的安危而行一步險旗!”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陳大夫是想讓我出兵兗州,乘著曹操平定內亂……滅了他?”
陳珪聞言,哈哈大笑,道:“西涼諸將不過是疥癩之疾,兗州士族亦是早在曹操的盤中,曹操若是有準備,對付他們花不了多長時間,公子有信心能滅曹操嗎?”
陶商掂量了一下目前手中的實力,嘆息道:“應該還是不能,曹操若是集中全力,轉兵東向打我,反倒是引火**了。”
陳珪對陶商道:“出兵是對的,但一要瞄準對方的死穴!而且要達到咱們想要的目地,如此,方不至于公子冒險一回。”
陶商閉著眼睛,仔細的尋思了半晌,突然道:“陳公的意思是……目標是濮陽,奪取天子?”
陳珪摸著白花花的胡子,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目標可以是天子,但天子卻不可以奪,公子要是把天子奪回徐州,只怕咱們徐州今后,便會成為袁紹、曹操、劉表、袁術,乃至于公孫瓚的首要目標了,目下實力不夠,取天子還不到時機。”
陶商眨了眨眼道:“那陳公的意思是?”
“天子不可奪,但也不可使之置曹操掌中,空增其影響力,袁紹因為麾下士卒門閥眾多,暫時也不能將天子迎往鄴城,公子此番不妨乘著曹操平亂,將天子迎駕范縣……”
話說到這,陳珪一個沒控制住,又是好一陣咳嗦。
“咳咳咳,啊呸!”
陶商的面頰頓時又濕潤了。
不過陶商這一次擦完臉后,卻沒有適才的鬧心,反之,他的心情眼下著實大好。
陳珪,名副其實,著實是個老人精啊。
范縣是什么地方?臨于黃河之邊,成郭狹小,廟堂不高,如何能安置天子?太委屈他了。
可委屈他也得住。
可問題是,范縣位于黃河和濟水的夾雜之間,他的西面就是河北魏郡,北面是青州平原,南面是兗州東郡,東面是北海與泰山,而東南面就是徐州的泗水。
把天子放在這,那就等于將天子置于袁紹,曹操,陶氏,臧霸,田楷孔融……甚至是公孫瓚都能有所把握的地方!
曹操敢怎么樣?
而且日后曹操要是想打徐州,徐州北面的戰場幾乎就是成為絕地……誰知道曹操是去打徐州還是劫天子?袁紹他們肯定不能干!
如此,曹操若想戰徐州,那就只能走兗州南部,大幅度的減少了徐州對于西面強敵的布軍防線。
陳珪老頭,端的是精明的很呀。
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