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在院落中,圍著躺椅,你來我往過招了約十多個回合,陶謙終于因為體力不支,氣喘吁吁的倒在了躺椅上。
陶商也是擦著汗,深感無奈。
六十多歲的老頭,還這么喜歡鬧!
陶謙顫巍巍的指了指陶商,怒帶:“小畜生!你是沒趕上我身體好的時候,早二十年,五個回合內就讓你血濺五步了!”
陶商無奈一笑,道:“父親果然是有萬夫不當之勇,楚霸王在世,牛!孩兒服了!”
父子倆在院子里胡鬧的當口,于吉卻摸著白花花的胡須,一直在旁邊觀察著。
瞅了好一會,方才這老道點了點頭,道:“五臟雖有內疾,但體質卻還不錯,按道理來說,不應是早逝之相。”
陶謙聽了聲音,好奇的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于吉。
“咦?哪里來的化外之人?”
陶商趕緊對陶謙介紹道:“父親,這位是江南有名的修道之士,擅養生長壽之法,現年已是九十高壽,百姓稱其為于神仙。”
陶謙聞言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哦!聽過!”
于吉邁步上前,向陶謙行了方外的拜禮:“貧道于吉,見過陶使君。”
陶謙喘勻了氣,直起了身子,對著于吉和藹的笑道:“老神仙不必拘禮,來人啊!快快看座!”
少時,下人在院落的涼亭中布置好了軟塌和清水水果,三人依照主次之賓位坐下。
陶商對陶謙道:“父親,于神仙擅長養生之道,不妨讓他給您瞧瞧?”
陶謙知道陶商這次領于吉回來的原因,心中莫名的感動,他對于吉一拱手,客氣道:“久仰于神仙之名,如雷貫耳,可惜卻無緣一見,今日相會,吾愿償矣。”
于吉呆愣楞的看著陶謙的老臉,目光呆滯,半天沒有反應。
陶商無奈搖頭。
得!又來了!
陶謙見于吉半晌不說話,不由疑惑的看向陶商,道:“吾兒,于神仙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老夫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
陶商尷尬的笑了笑,道:“于老道長擅長神游,父親勿急,一會就好了。”
大概四個八拍之后,于吉方才終于說話了。
“承蒙陶使君錯愛,貧道愧不敢當,聽太傅說,陶使君近來身體抱恙,有當世名醫用藥,卻依舊難愈,故召貧道前來一瞧,或可解憂。”
陶謙長嘆口氣,道:“正是如此,老夫自覺壽數不多,還請神仙幫忙看看,可還有回天之術乎?”
于吉呵呵一笑,道:“好說,好說,陶使君且讓老夫切脈瞧瞧。”
陶謙乖乖的伸出手腕,讓于吉摸了一會。
于吉摸完之后,又翻了翻陶謙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牙口和舌苔,最終長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陶商和陶謙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神仙,老夫這身體……莫不是沒救了?”陶謙被于吉一頓擺弄,最終卻得到了這么個結果,幾乎都要臨場崩潰。
于吉靜靜的看著陶謙,沒有說話。
亭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見于吉不說話,陶謙不由的流下了兩行淚水,嘆氣道:“吾命休矣!”
大概過了四個八拍之后,于吉方才開口,慢悠悠的對陶謙道:“沒關系,有救。”
陶商聞言差點沒憋死過去。
大爺啊,麻煩您這大喘息的毛病能不能挑挑時間再犯啊?你差點沒把我爹嚇死啊!
陶謙卻不管不顧,忙問于吉道:“敢問老夫這病是怎么回事?”
于吉摸著胡須,為陶謙解釋道:“所以病灶,一則來余身,二則來于心,當世的醫者,善養身,卻不善養心,貧道不懂醫術,卻懂養心之法,貧道觀陶君壽數猶在,只因心疲,故帶空五臟,若不調節,確實恐難長久。”
陶商聞言忙道:“神仙,吾父應如何養心?”
于吉淡淡的道:“兩個字——放下,忘卻,歸隱,賦閑。”
陶謙愣愣的看著于吉,然后掰了掰手指頭,奇道:“神仙,這好像是八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