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糜貞哭的稀里嘩啦的,陶商不由得在暗中一嘆,心中升起了幾分柔軟。
真是個心事重的傻姑娘,這點小事,還至于哭上一場?
不過這丫頭出身徐州巨富糜家,不會做菜,也是在情理之中,卻也不是什么值得哭的事情。
你沒做過湯,就不會讓你家下人做一下,然后你再給我送過來?我還能真的知道不成?
這孩子過于實在了。
適才聽了郭嘉的匯報,陶商感覺頗是對不住田楷和孔融,眼下心中也有點憋悶,看著糜貞因為一點庖廚的小事而自責,陶商頗是憐惜。
“糜姑娘,湯的味道不重要,我喝湯,喝的是湯中的人情味,手藝不精可以學,但做人不精,卻是練也練不出,學也學不到的。”
糜貞聞言,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陶商一臉溫暖的笑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羞愧的底下了腦袋。
“走吧,我今夜多少也有些心焦,不妨給你露兩手絕活,咱們都放松放松。”陶商對糜貞招招手。
糜貞聞言頓時一愣?
露兩手絕活?什么絕活!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之間的絕活……還放松放松?
糜貞的心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怎么會這么突然?這……這、這樣做會不會對不起貂蟬姐姐?回頭我該怎么向她解釋?
到底是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
心中雖然羞怯,但糜貞還是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來,跟著陶商走出了廳堂。
……
少時,陶商將糜貞領到了府邸的后廚。
糜貞頓時瞅傻了。
跟自己想象的,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啊。
陶商露胳膊,挽袖子,對著糜貞笑道:“好久沒親自下廚了,今天就教你怎么**湯,姑娘來給陶某打個下手。”
糜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想歪了。
她暗自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在其心中,還是有一點淡淡的落寞之感的。
看著陶商在廚中收拾東西,糜貞奇怪的道:“以太傅這般的身份,何以會通烹湯之道,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陶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所謂君子遠庖廚,非指君子應遠離廚間,孟子其愿意乃是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此乃其對齊宣王不忍心殺生的評價,乃是贊揚宣王的仁慈之心。”
說完之后,陶商直起身,搖頭自嘲道:“至于君子遠庖廚是則是遠離殺屠之所……呵呵,這五六年間,死在陶某手中的人,還少嗎?豈還多在乎這幾只雞鴨?”
陶商的話,糜貞基本都沒怎么聽,她只是癡癡的看著陶商揮舞著菜刀,動作熟練的在案板上展現刀功。
誰又能想得到,威震天下,赫赫有名的太平公子,居然還有這么平凡且又接地氣的一面?
“紅棗、地骨子、龜甲、芡實、紫姜……可惜卻沒有香菇。”陶商一樣一樣的數著,看似是在給自己念,實在是給給糜貞聽。
糜貞靜靜的看著,看陶商將切好的雞肉和佐料扔進砂鍋中烹煮,并暗自記在心中。
下一次,說什么也不能讓這個男人小瞧了。
一邊為糜貞解釋各種佐料的溫性以及原理,陶商一邊調整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