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張濟合作,尚且不能穩操勝券,如今還要在對付外敵的同時,算計同僚。
這豈不是太難為人了?
閻行心中覺得曹操多少有點不把自己當人看。
不過為了能進入曹軍的中樞,閻行此刻也只能鋌而走險了。
在自己的帥帳內籌謀了好久,閻行終于下定了決心。
仔細籌謀妥當之后,閻行隨即去看望受了傷的張濟和張繡叔侄兒。
張濟本人被諸葛連弩一箭射中肩窩,但所幸是箭頭射入的不深,且位置不是要害,敷過藥包扎之后,便沒有是什么大事了。
反倒是他的侄子北地槍王張繡被趙云一記橫掃千軍打落下馬,大口的噴血,肋骨還被打斷了兩根,受傷極重。
回了營寨之后,張繡就因為疼痛過劇,直接昏死了過去。
張濟此刻正在帳篷內看護他的侄兒。
張濟一生無子,因此這個侄兒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就是他的至親,日后也是接手他麾下兵馬的人。
如今侄兒被趙云打傷了,張濟拖著被箭射的肩膀,也堅持親自來親自看著張繡。
就算是張濟本人幫不上什么忙,他也要親自坐在張繡的身邊,等待他蘇醒過來才能安心。
閻行進入帳篷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溫馨的叔父守護侄兒的畫面。
真是可憐可嘆啊。
閻行看著這景象,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張濟并沒有什么錯,但錯就錯在你有一支善戰的西涼軍,錯就錯在你有一個漂亮的媳婦被司空惦記上了。
所以說,沒本事就別娶漂亮媳婦。
“張將軍,令侄兒的傷勢怎么樣了?”閻行關切的問道。
聽了閻行說話,張濟這才反應過神來,他急忙站起身,對著閻行道:“閻將軍,恕末將身負箭傷不能全軍禮。”
“哎!”閻行豪氣的擺了擺手,道:“張將軍乃是不世出的英雄,亦是我的前輩,咱們私下里,就不要弄那些虛禮了,都是涼州人!做事豪氣一些便是。”
張濟見閻行這般豪爽,心中又添加了幾分親近之意。
“張繡的傷勢如何了?”閻行關切的看著昏迷的張繡,又問了一次。
張濟的臉色沉了幾分,顯得頗是憂慮:“肋骨已經被醫官用木板固定接上了,接下來只需靜養……但這孩子到現在還未曾轉醒,我這心中著實是放不下,便來這守夜,倒是讓閻將軍見笑了。”
閻行搖頭稱贊道:“瞧張將軍這話說的,你和繡將軍叔侄兒情深,令行心中很是震撼,亦是甚為感動,不過張將軍畢竟也是有箭傷在身的人,且不可過于勞累啊……我還有大事需要仰仗將軍您幫忙。”
“哦?”張濟聽出了閻行話中有話,隨即道:“還請閻將軍明言。”
閻行對張濟道:“前番一敗,不曾功成,曹公對你我甚是不滿,此番下令追責,并限定時日,令你我捉拿或是殺死袁耀,如若不然,便不需回許昌了。”
張濟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局,哪曾想蹦出一個諸葛小兒娃,用的那連弩陣甚是厲害,我麾下騎兵不及準備,竟然被他殺的大敗……白白的助豎子賺取了名聲。”
閻行笑了笑,道:“將軍也不用著急,我有一計,或可破此僵局,并為將軍在曹司空面前,掙下軍功,用為日后的近身之資也。”
張濟聽了這話頓時一奇,忙道:“閻將軍有何妙策?”
閻行笑著道:“上一次,你我小瞧了趙云等一眾,確實是未免托大了,其實仔細想來,如今的袁耀軍中,卻是有我等的一眾內應,那便是劉勛一眾人等,劉勛乃是司空舊友,統領廬江的兵馬多年,在淮南軍中威望甚高,當年袁術的十余萬軍兵,皆為其所訓練,咱們若是能暗中聯絡上劉勛,與他約定里應外合,生擒袁耀,則一定可以達成曹公所愿。”
張濟聞言先是一喜,但隨后卻是憂慮。
“那趙云那邊,又該如何?我們若是對袁耀動手,趙云必然不會坐視不顧。”
閻行笑呵呵的道:“這點我早想好了,由張將軍你領本部人馬,率兵和劉勛里應外合,拿下袁耀!而閻某則是率兵去阻擋趙云,并由您麾下的猛士胡車兒去擋住諸葛亮,我和胡車兒便是贏不得趙云和諸葛亮,但阻擋他們一時三刻,想來卻應是沒有問題的,將軍這面才是重中之重。”
張濟聞言道:“閻將軍這是打算將軍功讓與張濟乎?”
閻行使勁的點了點頭,道:“張將軍乃是我的前輩,合該有將軍立下首功才和情理,而且將軍也確實有這個才干!只等張將軍日后得了司空的信任,得居高位之后,不要忘了閻某今日的情誼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