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只留下高干和仲長統兩個人。
“不知先生有何話想跟在下單獨講?”高干咨詢道。
仲長統對高干道:“在下雖不懂兵,但卻也知時勢定向,府君雖然是一軍統帥,但做事還需繁簡寬猛相濟,德主刑輔才是。常都尉今日出兵之舉,雖有不妥,但也在情理之中,且將軍昔日之舉,多少也確實是貽誤了戰機啊。”
高干長嘆口氣,道:“我亦是知道我此舉耽誤大事,但依我之見,大將軍南下,勢如破竹,軍勢滔天,我寧可無功,但也不可有過。”
仲長統道:“時也,勢也,大將軍若是進軍順利,府君此舉卻無不妥,但如今黃河東線各路不順,府君若是在一意固守,只怕是也會冷了三軍之心,似此,誠不可取也。”
高干聽了這話,沉默半晌,方才嘆氣道:“公之言有理,在下記住了。”
仲長統又繼續道:“我適才聽劉將軍之言,彼軍似乎是有人冒充大將趙云,在下雖不懂兵,卻也知道虛張聲勢四個字,彼軍以少量兵馬前來邀戰,又冒充大將,表面上看是想引府君出動,實則……會不會是裝模作樣,掩飾其后方空虛?”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高干。
對啊……就如適才和眾將商量過的,對方以一千兩千的兵將,來引誘自己數萬之眾,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表面上是來請戰,或許在骨子里,對方是壓根就不想戰。
高干閉上眼睛,輕輕的拍了拍額頭,道:“若非先生,我險些誤了大事。”
……
糜芳和劉辟倉惶的奔回了開陽城。
這一次,他們不敢有任何隱瞞,只能是原原本本的將事情全部告訴了陶商。
陶商聽完之后,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的看著他的兩名福將。
陶商熾熱的眼神境糜芳看的渾身發冷。
“太傅,您不會斬了我們兩個吧?”糜芳哆哆嗦嗦的問道。
陶商搖了搖頭,道:“你們已經盡力了,做的很好,我很欣慰,你們兩位辛苦了,權且先下去休息,后續的事,容我思之。”
糜芳和劉辟終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然后離開了。
陶商隨即把郭嘉找了過來,并把前事向郭嘉敘述了一遍。
郭嘉聞言嘿嘿笑道:“我說你怎么會派他們兩個去呢?其實也不過是用真敗來掩飾你引誘敵方的真意圖,這也算是一步妙棋吧,裝的越假,反倒是越能引高干出來。”
陶商長嘆口氣,道:“姓高的就是個烏龜,如果我做到這種程度他還是不愿意出兵的話,那我可就是真沒轍了。”
郭嘉笑了笑,道:“放心吧,高干做事雖然小心,但畢竟是一軍主將,你把事情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他若是還不出戰,別說是他,便是他麾下的并州軍將領們也會群起反對,所以他迫于壓力也會有心思要出兵的,不過自古殺龜之法,都是以肉誘之,然后迅斬其首!若是高干當真出兵,咱們務必得一擊而中,如若不然,想要再把他弄出來,只怕是難上加難。”
陶商點頭表示贊同:“我有信心一擊必中,但就是引誘他出來這個事,實在是心里沒譜。”
郭嘉笑道:“如郭某所料不錯,經過糜芳和劉辟此戰,高干多少會有心思出兵,但還并不徹底……不過他一定會派兵出來探查,我教你個法,一定可以把他糊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