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忍住揍他一頓的沖動,直接拂袖而去。
但他還是不死心。
但是當下,他目下能指望的人,便剩下了兩個。
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劉氏,另外一個就是審配。
審配身為袁紹麾下軍政皆通的首腦人物,多年來,又協助袁紹主抓軍事,本領較之逄紀還是要高的多的,他很快就為袁尚制定了一條驅走袁譚的妙計。
此計需內外相合,一面請袁尚的生母劉氏悄悄出面做準備吹枕頭風,一面再由袁尚去鼓動河北名將文丑,雙管齊下,屆時必可奏效,讓袁譚難以翻身。
官渡一戰,麴義投陶商,顏良戰死,河北名將中,文丑便成了諸人之首,位列還在張郃與高覽之上,成為了河北諸將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物。
軍中諸事,自當皆以他為先。
顏良和文丑,與田豐沮授等人一樣,屬于中立派,當年本是不屑于摻和袁譚和袁尚的立嗣之爭的——但那時候是顏良和文丑都活著的時候。
如今顏良死在陶商軍的太史慈手上,而文丑和顏良親如骨肉兄弟。
親到什么程度?
打個比方,若是文丑的媳婦和老娘同時掉進了河里,文丑在不知是該先救媳婦還是先救娘的情況下,第一反應一定是會屁顛屁顛的跑回家請教顏良,隨后顏良擺下酒宴,一邊跟他喝酒一般幫他分析這事……
最后想明白了,顏良會告訴他,這事其實不難呀!咱倆可以每人救一個呀……倆人非常的開心快樂,一頓酒的功夫,這么難的問題居然整明白了!
然后等倆人跑回去救人的時候,文丑的媳婦和娘卻都已經淹死了。
但文丑絕不會生顏良的氣,他還會說:大哥這事不怪你。
然后孤苦無依的他倆就能幸福快樂的在一塊過日子。
這倆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鐵的這么純粹,鐵這么真誠,毫無任何的功利雜質。
所以說顏良死了,對文丑來說就如同天塌了一般,比他死全家還令文丑傷心難過。
審配就是抓住了文丑和顏良的這份關系,讓袁尚去找文丑,想辦法逼文丑鬧事。
有現成的槍不使,豈不是暴殄天物?
袁尚遵照審配教授的方法,尋了一個機會找文丑回府喝酒。
倆人都喝到興奮點的時候,袁紹就開始斥責陶商,并痛哭顏良英年早逝,說到傷心處時,還大滴大滴的垂落眼淚。
文丑本身就是個脾氣暴躁的酒磨子,再加上對顏良過于思念,導致他現下有些是非不分。
他心中對陶商和太史慈的憤怒之火在袁尚的催動下變的如同火山一樣,一點就著。
可惜這股火偏偏沒地方發,因為陶商和太史慈遠在徐州,文丑想找他倆找不到。
因此,他眼下急需一個幫陶商背黑鍋的。
大小肥瘦——袁譚正合適。
袁尚見時機成熟,又不著痕跡將話題引到了袁譚和陶商的交情上。
話語之中,袁尚說袁譚兩次被俘虜,不但不恨陶商,反倒是跟敵人相處出了感情,著實是不分輕重,簡直對不起顏良將軍的在天之靈。
經過袁尚這么一番別有用心的挑撥離間,文丑當時勃然大怒,起身將桌案踢翻,咆哮著說要找袁譚算賬。
袁尚見狀差點沒樂屁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努力的勸說文丑。
“文將軍休要如此!大哥畢竟是父親的親子,你若是把他揍了,回頭父親問起來,豈不是害苦了我也?”
文丑酒精蟲上腦,心中奇怪:我說算賬,卻是什么時候說要揍他了?
他一擺手,道:“三公子放心!是本將自去找那不肖的小子算賬,自然不會提起此事與你有關系,你盡管放心便是……唉,我顏良大哥死的好慘啊!袁譚,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