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呵呵的摸著白花花,又有些稀松的胡須,道:“丞相何須如此,有些事情咱們得慢慢的去做才是,眼下還是先將宮室之地確定好,廣耕田,屯糧草,練精壯,保民生,招攬四方賢能,方可保朝廷不衰,漢室中興。”
伏完一看劉表那副不緊不慌的樣子,心中就不由的來氣。
這老狗還不緊不慢的一副混樣子,他把這新朝當成是什么了?
“屯田養糧練精壯?”伏完甩動著手上的謀報,氣的手直抖,他對劉表道:“眼下這事卻是不好應對,陶商已經陳明,來年開春之際,就要為興兵討伐我等,咱們哪里還有時間磨蹭這些?當下不如乘陶商在官渡剛剛結束戰事,實力正衰之際,出兵討伐,順長江沿岸順流直下,先取江東之地,用以遏制陶賊的勢力,如何?”
劉表哈哈大笑,道:“丞相這話當真是小家子氣,說的全是小孩子話,且不說陶商戰敗袁紹,士氣正盛,單說這如今荊南的張羨叛逆未剿除,東方的呂布和孫策亦是掣肘之患,老夫處理這些內賊尚且不及,哪有還有余力再戰陶商?所謂的約定時日興兵討伐,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而已,完全不必擔心……丞相,過濾啦。”
伏完如今已經是丞相了,可是下什么命令,提什么要求,全都讓劉表給否決了,根本沒有任何的發言權,不由的勃然大怒。
自己擁立新天子,位列丞相之職,要的可不是這個效果!
他要的那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地位。
現在這丞相算什么?劉表的狗嗎?
“不行!本相已經決定了,張羨和呂布,孫策那邊可以置書安撫,以后再行圖之,但陶商乃是國之巨賊,無論如何,一定要先起兵討伐,不容變更!”伏完怒氣沖沖的道,意圖鞏固自己的威信地位。
這話別說是劉表了,就是劉備聽了都不由的感覺好笑。
怎么形容呢?他實在是太高瞧他自己了。
劉表無奈一嘆,站起身來,對伏完道:“既然丞相心意已決,那你就抽時間去跟荊州的三軍將士們說一聲吧,讓他們替丞相出兵討逆,老夫年紀大了,這一坐時間長了,身子骨就泛酸,就不陪丞相在這瞎折騰了,權且告退。”
伏完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讓我抽時間跟三軍說一聲……我特么認識誰啊?
“劉景升!你……”
劉表卻是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轉頭對劉備道:“玄德啊,老夫這腿腳不好,你送送老夫。”
無論是保皇派還是荊州派,劉備目下都是一個最不受人重視的人物,劉表讓他送,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于是,便見劉備走上前去,攙扶著劉表出了廳中,只留下伏完一個人在里面生悶氣,臉憋的跟癟茄子似的,要多紫便有多紫。
出了正廳,劉表不由得搖頭嘆道:“伏完這個人啊,空有一些權術,卻不通真正的政略軍政,可憐大司徒伏湛當年是何等的人物,伏氏亦是當世豪門,其后代竟是這等行徑,著實是令人惋惜。”
劉備不敢多說話,只是道:“丞相也是為了社稷安危著想,但可能是其個人能力有所不濟,日后還需景升兄多多扶持朝綱才是。”
劉表轉頭看向劉備,道:“伏完不足為慮,他如今已經盡完了他的使命——即重新擁戴天子,但是今后漢室能否得興,卻是得看咱們劉家人的了。”
劉備疑惑的看著他。
劉表拍了拍劉備的手,道:“只要你,我,還有西川的劉季玉咱們三個漢室宗親齊心,共同扶保幼主,未必不會干出一番大事,老夫的心意,玄德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