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當繼續道:“老夫的女兒自打許給撫夷中郎將之后,老夫便有意和太傅相見一次,細敘衷腸,怎奈太傅在中土之地事務繁忙,不及前來,老夫亦是身負族中的要務,不能輕易離開,實乃是人生一大憾事也。”
看看人家部落首領,文化一樣補充的好,比中原人還客氣。
陶商笑著擺擺手,突然道:“花王客氣了……對了,陶某不曾來過南境,對此地不甚熟悉,不知花王下轄管理的邗越諸部,大概有人丁多少?”
花王大咧咧的道:“不瞞太傅,老夫所統轄的諸部中人,足足有二十萬口。”
陶商輕輕的一點頭。
這個數字花當沒必要騙自己,他陶商此番是來代表天子來巡查求各部為他點贊的,不是過來找茬打架,花當也明白這個道理,沒有必要弄些花頭糊弄自己,沒什么意思。
所以花當特意強調了他足足有二十萬的人口。
可是你說的那么牛逼又驕傲,足足二十萬口人那又怎么樣?
在這個漢人足有上千萬的年代,陶商覺得二十萬口人完全沒有什么好自豪的。
不過若是在歷史上的三國后期,魏蜀吳三國經過數十年的彼此征伐,中土人口銳減十之七八,那二十萬口人或許還可以拿出來說道說道。
但就目下的狀況,這樣的人口還當不得大事。
陶商摸著下巴,疑惑的道:“據我所知,邗越也是南境的百越之中的大族,整個族群當中,如何會只有二十萬人口?”
花當本來說完這個數字之后,還是挺得意的,聽陶商這么一說,一張老臉頓時落了下來。
看來自己好像是沒糊弄住他。
陶商的政治敏感度確實很強,花當想在他面前裝個逼,可惜沒有裝成,一下子就讓他問出了破綻。
沉默了一會,花當方才言道:“不瞞太傅,在百越諸族中,邗越本來應是排名靠前的大部落沒錯,但因為千百年來南方的不斷變動,再加上高祖時期,淮南國的立國導致邗越族南遷,目下我部其實已經是分成了三支,一為老夫所統的干越部,二為江都越,三為縛婁越。”
陶商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分家了,不過也好,家業太大不好掌管,分開了,大家都能當上老大,彼此誰也不給誰找麻煩,多省心,樂的清閑。”
花當聞言臉皮子直抽抽,暗道你說的倒是好聽!自古以來,哪個傻子會覺得自己的家業大而把產業分出去?
陶商和花當齊頭并進,一邊走一邊繼續道:“那分家之后,江都越和縛婁越跟您關系不和睦嗎?”
花當使勁的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大家都是邗越人,即使分家,亦是手足之情,關系好得很!”
陶商聞言笑道:“既然關系不錯,花王不妨將江都越和縛婁越的兩位首領也一并邀來,與陶某見上一見,陶某也好將我大漢朝立帝的好消息與他們說上一說。”
花當聞言有些為難道:“其實按道理,這事本來并不難做,只是最近縛婁越那邊去了一位貴客,與其首領相處極善,縛婁王還邀請江都越王一同前往與之相會,有那個貴客在,只怕他們倆個卻是暫時沒有時間過來與陶太傅相會了。”
陶商身后,一直沉默不言的紀靈聞言,牛眉一挑,怒道:“什么貴客?還會比太傅更加尊貴!那兩個傻王難道分不清輕重緩急?孰輕孰重?”
陶商轉頭輕輕的瞪了紀靈一眼,道:“不許亂說話。”
說罷,他轉頭看向花當,頗是疑惑的道:“花王,不知前往江都越的那位貴客叫什么名字?可是漢人,如何會這般得到二王的重視?”
花當道:“那個人,據說乃是廬江周氏之人,姓周名瑜自公瑾,乃是江淮青年才俊中,大大的有名之人,便是袁術,當年也極盡可能的想招撫他哩。”
陶商等一眾人聽了頓時一愣。
周瑜跑到這里來見越人首領干什么?
對己方而言,這必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