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黃忠終于見到了一個在技巧上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人物了。
隨著一聲長笑,黃忠揮刀迎了上去,兩軍將士根本看不見二人是如何出招收招的,耳中只聽到一陣連續不斷的金鳴聲。
輕輕巧巧的幾個回合之后,兩人已分開,沒有過多的花哨,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比拼,兩人的交手看似非常普通,除了快之外,在聲勢上卻平淡無奇,但個中兇險只有二人自知。
趙云的甲胄上被劃開數條口子,黃忠也同樣如此,雖然兩人都沒有受傷,但通過甲胄上撕裂開的口子不難看出二人適才爭斗的兇險。
“再來!”這回,趙云搶先出手,沒有華麗的招法,只是平淡無奇的前刺,這樣的槍法,任何人都能用得出來,但由趙云用出,精巧之處卻有天壤之別。
趙云的槍已不僅僅是快那么簡單,別人看來或許感覺不到什么,但被槍頭直指的黃忠卻很是詫異。
眼睜睜看著趙云這一招刺來,黃忠沒有硬接,他驚艷老道,知曉自己無論怎么招架,趙云的這一槍背后都會有很多的變招,他御馬一退,輕巧的閃到了一邊。
“趙將軍,你師承何人也?”黃忠笑著問他道。
趙云眉頭一皺,道:“家師河北童雄付。”
黃忠感慨的嘆了口氣,道:“果然是師出名門,童雄付年紀與老夫差不多大,卻能教出這么好的弟子,可惜老夫卻沒他那個福分。”
說罷,黃忠隨即撥馬轉走:“今日不打了,算你贏了便是。”
趙云眉頭一皺:“黃將軍,咱們才不過小試幾招而已,勝負未分,如何便走?”
黃忠轉頭呵呵笑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咱們那幾招雖少,卻不下于旁人百招,再打下去,老夫怕命折在你手里,卻是不值……你若是不服氣,非要拼個死活,盡管追來,老夫迎著你便是。”
趙云聞言,沉思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追去。
少時,他撥馬回到陣中見陶商。
陶商見黃忠撤退,卻也沒有要求士兵們追擊,他知道黃忠不是等閑之輩,說不定會留有后手,且己方被他連戰四將,卻絲毫占不到便宜,在士氣上落了下風,不是拼殺的良機。
“二哥,適才一戰,我有些沒太看明白,你給我講講?”
趙云沉吟了片刻,隨即把經歷一五一十的給陶商講了個明白。
陶商聽完之后,奇道:“你們二人短暫交鋒,在二哥你看來,是你贏了,還是黃忠贏了?”
趙云沉思片刻,終于長嘆口氣,服氣道:“招數或許不分上下,但在武人的心境上來講,是黃忠勝了我。”
眾人聞言都很是驚異。
正唏噓之間,卻突聽一個稚嫩的聲音道:“趙將軍能領悟此道,足見非凡,黃忠心境雖平,但終究缺少爭勝之心,將軍此番,也未必就算是輸他……這天下第一之位,尚還屬虛位。”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都是愣住了。
許褚扭轉著大腦袋,四下觀望。
“誰?誰說的!誰在那胡言亂語?”
迎著許褚的目光,士卒們紛紛閃避,最終把一個年級輕輕的樸刀兵讓了出來。
但見那樸刀兵年級極輕,看著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且相貌平平,無甚出彩之處。
許褚上下打量著他,道:“適才的繆言,是你小子說的?”
樸刀兵謙遜的一低頭,道:“正是小人胡言亂語。”
“你也知道你是在胡言亂語?還天下第一?你一個小卒懂個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