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知道了田豐擔任黑山軍征討烏桓的監軍,心中雖然振奮,但他心中也明白,黑山軍對付烏桓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陶商攻擊自己的兵力,但金陵軍的勢力還是很強的,特別是陶商麾下的戰將如云,而己方還在黎陽對付曹操,自己若是同時對付這兩人,未免有些太過吃力,而且后果也很難預料。
他召集麾下的諸位謀臣,商議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袁紹麾下的幾位謀臣,許攸投降了曹操,田豐跑到陶商麾下當臥底,而逄紀經過了幾次被生擒的經歷之后,被袁紹所輕視,基本沒什么發言權,剩下的諸人之中,最受袁紹待見的人目下是審配,沮授,荀諶三人。
荀諶和荀彧一樣,也是潁川士族,其影響力相比荀彧不逞多讓,潁川荀氏的名頭,也是他在袁紹麾下立足的一大本錢。
但除去家室之外,荀諶的本領也確實不辜負他荀氏中人的名頭。當年勸降韓馥就是他替袁紹去做的。
“大將軍,想要同時對付陶商和曹操,對我軍目下而言,尤為難矣,與其力敵二人,倒是不如割讓冀州東面的一些城池給陶商,用以為餌。”
袁紹一聽荀諶讓他割讓城池,臉色一紅,當即便要發作,但一連續的失敗令他的脾氣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收斂。
他強壓住躥起的怒氣,盡量平和的問道:“友若此言,吾不甚了,冀州乃袁某根基,如何分的?”
荀諶似乎也隱隱感覺出了袁紹的怒意,因此說話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大將軍分城池給陶商,表面上是示弱,實則是為了演給曹操看的。”
袁紹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心中多少有了些明悟。
他也是聰慧之人,并非點撥不透。
“友若的意思,是想讓曹操去對付陶商?”
荀諶點了點頭,道:“正是此理。”
那邊廂,郭圖聽了這話,不由的嗤之以鼻。
“友若此言,未免太過想當然爾!曹操何等樣人,陶商何等樣人?你這等離間小計,郭某一眼都能看的出來,更何況陶商和曹操?”
荀諶搖了搖頭,很是平和的道:“公則說離間這話用的不對,如今曹操和陶商根本就不是盟友,他們只不過都是垂涎我河北之地的豺狼,咱們把肉割給其中的一頭,另外一頭焉能安枕乎?況且就算是曹操怕我們于中取利,不會輕易對陶商施以重兵,但他一定會想辦法減慢陶商進軍的速度,對陶商進行鉗制,如此我軍便有了喘息之機。”
袁紹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友若果然高見。”
郭圖聽了袁紹夸贊荀諶,臉色多少有些羞紅,他不服氣的繼續反駁道:“驟然許諾給陶商以城池,他豈會不疑?”
荀諶道:“陶商初來河北之時,我們本來就已經跟他求和過一次了,上一次的漳水會盟,也是不了而終,此時借口相敘前事,倒也并無不可,理由上也算充足,不過咱們跟陶商該打一場,還是得打一場的。”
袁紹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傳令牽招和郭援,率領本部兵馬往西迎戰金陵軍。”
牽招年輕時曾跟隨長史樂隱,后來被袁紹聘為從事,兼領烏丸突騎,很得袁紹重用。
歷史上的牽招乃是曹魏名將,替曹魏坐鎮北疆,功勞顯赫。
而且牽招的能力與冷靜持重是成正比的,因此在對付陶商的這件事上,袁紹才特意選擇了他。
少時,袁紹將牽招叫了來,對他將荀諶的計謀大致陳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