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沖在最前方上千余的金陵騎兵,亮出了他們手中的兵械,對著袁譚軍后陣的兵馬狠狠地擊殺。
而陶商軍的兩側,連弩軍亦是開始發威,數不清的弩箭猶如蝗蟲一樣,在空中劃出筆直的流線,然后排著密集的陣列,狠狠的,無差別的飛射了出去。
“嗖嗖!”
箭矢如蝗,無休無止,一撥接著一撥地覆蓋向河北軍。甚至能直接將袁譚軍后陣兩側的騎士兵從馬上釘飛,時有龐大的馬身正奔跑間突然間倒下,人馬分離隔出好遠。
而這場大戰中,最賣力廝殺的人,是阿飛。
身為陶商軍青少年一輩最勇猛的戰將,阿飛陶商攻打七寨的軍令下達之后,就一直沒能夠出戰和河北軍打上一場。
阿飛年輕氣盛,在戰場廝殺是目下最能夠證明自己能力的方式,而陶商卻在這樣重大的戰役里將他雪藏,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對他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如今可算是能夠上戰場,阿飛終于是撒了歡了,他在戰場上往來馳騁,往來沖突,兩軍將士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興奮狀態可以和他相比,若是要做一個比喻的話,也只能將他比作……
“猶如脫了韁的野狗一樣啊。”陶商中軍望著前方戰陣中血戰的阿飛,感慨而言。
裴錢在陶商身邊護持,一直也是看陶商之所看。
“年輕人,立功心切,丞相這些天一直不曾動手,可是將他憋的夠嗆,可以理解。”裴錢笑呵呵的道。
“黃敘那邊準備的怎樣了?”陶商轉頭看裴錢道。
裴錢額首道:“丞相放心,黃敘將軍已經按照丞相的吩咐,在袁譚回返其主營的路上埋伏,只等袁譚脫逃之后,一定可以將他生擒!”
陶商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不過一會再派人囑咐黃敘一下,一定要生擒袁譚,切切不可傷了他的性命!”
裴錢忙道:“這點末將已經跟黃敘將軍交待過了,我再派人去知會一聲便是。”
與此同時,前陣的袁譚軍對抗周泰一路兵馬本就吃力,如今又驟然被陶商的兵馬從后方夾擊,形勢頓時危機了許多。
袁譚從軍多年,眼下局勢是勝是負,能挽回不能挽回,他一眼就大概能看的出來。
面對周泰和陶商軍的兩路進攻,袁譚明白,自己的這些兵將,今日基本都得搭在這里了。
但今日之敗,若是袁譚當真斗不過周泰,或是斗不過陶商,他心中倒也是甘愿無悔。
可事實并非如此。
他心中憋著一股滔天的怒氣,這股怒氣幾乎都能沖破他的天靈,直沖九霄蒼穹!
袁尚為什么不出兵前來相助?
他為什么食言?
為什么不遵守約定?
若是袁尚肯遵守約定,今日之戰斷然不至于如此!
還有那張郃,他代表袁紹而來……可分明是袁尚戰敗,為了要將罪名歸于自己?
張郃不過是一將,斷然無膽,還是父親偏頗袁尚過甚!寧可犧牲自己的戰功和聲名,也要為袁尚鋪路!
看著周邊的將士們一個個的倒在血泊之中,袁譚的眸子幾乎變的血紅,他咬牙切齒,心中暗自道:“袁紹!你枉為人父!偏袒過甚!袁尚!你作壁上觀,坑害于我,我這輩子都和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