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捋著花白的須子,道:“袁熙守在谷中,兵疲將怠,乃弱旅之師,不足為慮,眼下還需為丞相的聲名著想,依老夫之意,還是派人進去招降一下他們為好!如戲,便可向世人顯示一下丞相的大度胸襟。”
袁譚滿面的不耐煩:“還招降個屁!直接殺進去多簡單!”
趙云輕輕抬手,笑道:“唉,袁冀州不必著急,且聽元皓先生將話說完。”
田豐沖著趙云點點頭,道:“袁冀州,眼下河北剛剛平定,需要安撫人心,如今袁紹的靈柩在彼,若是能招得袁熙以及一眾將官和謀士歸降,一則可增加朝廷的兵馬聲勢,二則也可以彰顯丞相之廣闊胸襟,三則……若是能將袁紹的靈柩遷往鄴城安葬,并以朝廷之名義追封,丞相君子之仁慈聲望,不僅可傳遍河北,更可傳遍整個大漢國土,威加四海,仁德布于宇內,這是天大的好事,如何卻不行之?”
袁譚急了,急忙看向趙云道:“趙將軍,這未免太耽誤事了吧!”
“哎!”趙云抬手擋住了袁譚的話頭:“偌大的河北都已經被平定了。何患這區區一個小山谷,就依照田先生之言,派人進去說降一下,若是不成,再做征討不遲啊!何必著急這幾日呢?”
袁譚啞口無言。
趙云笑看著田豐道:“田先生,那依你之見,應派何人為使者?”
田豐道:“負責輔佐袁熙的人,乃是辛評和荀諶,他們都是我等昔日同僚,逄紀和郭圖剛剛歸降,與那二人素有些交情,不妨就讓他們同去……袁冀州可以同行保護。”
袁譚聞言一楞道:“我保護什么!袁某堂堂一方之長,如何去保護他們兩個?”
田豐猶豫的道:“可征東將軍和武衛將軍(趙云和許褚)都是陶丞相的人,他們若是去了,我怕會引起眾怒,旁人去了,怕也是保護不得郭圖逄紀……”
那邊廂,高干站了出來,道:“既然如此,那便我去吧”
田豐的嘴角閃過一絲自得的笑容,隨即道:“如此甚好。”
商議定了之后,眾人隨即散帳,各自回去籌備任務。
袁譚心中憤憤不平,出帳之后,他一把拉住許褚,抱怨道:“許將軍,不是袁某說趙將軍的不是,那田豐何許人也,他說什么趙將軍便應什么,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偏偏讓他弄的這般復雜,你怎地也不開口勸勸?”
許褚沒想到袁譚居然會問他,先是一愣。
但隨即,便見這漢子一咧嘴,憨笑道:“袁冀州拿此等事問某家,卻是高看我于我,只是某家平日里只好廝殺,這等繁瑣之事,著實是琢磨不明白的。”
袁譚哼了一哼。
但許褚隨即話鋒一轉:“但丞相來時,確實說過是想借著這次征討袁熙的事情收服田先生等人的忠心,既然是要收服他們的忠心,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同意認可他的計謀,某家不知道這么說對是不對?”
袁譚被許褚傻乎乎的笑容和憨直的回答噎住了,啞口無言。
許褚嘿然道:“待此間事了,袁公子便可以回鄴城執掌冀州,就差這么最后一下,您又何必心急呢?”
袁譚愣了愣,最終長嘆口氣。
……
次日,高干和郭圖,逄紀三人共同入谷。
一行人還未等行至袁營,突聽逄紀問高干道:“元才將軍昨日主動請纓送我們入谷,想來應是做了幾番計較的,將軍此舉明智啊。”
高干心頭微微一跳。
自己出征前,司馬懿曾暗中見過自己,并隱晦的對自己提出這次出征要多長個心眼,并拐彎抹角的告訴他,這次出征是一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若是成了,日后定可得丞相重用。
高干一直懷著這個心思,所以昨日才主動請纓。
高干忙對二人道:“還請問二位先生,丞相此番之意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