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便這么辦吧,夫君自己好生拿捏,我等婦人之輩便不多言了。”
聽了丁夫人的話,曹操亦是甚感安慰。
“夫人如此賢惠,真乃曹某畢生之幸事。”
又說了幾句話之后,曹操便離開了丁夫人和曹節所居住的帳篷。
方一出帳篷的門,曹操的臉就一下子黑下來了。
他的表情變的說不出的復雜,臉頰上的肌肉仿佛都在扭曲。
他大步流星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帥帳,方一坐下,便沖著帳外喊道:“來人,喚于禁過來!”
獅虎士的親衛軍替曹操去招呼于禁,而曹操則是坐在原地,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喘著粗氣,心臟“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著,幾乎都要從他的嘴中蹦出來了。
適才對丁夫人說的話,純粹就是曹操在安慰她而已,曹操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多疑的人,他對曹丕干現在,自然是充滿了不信任。
安撫過丁夫人和曹節之后,曹操自然要開始順藤摸瓜了。
少時,于禁被獅虎士的軍卒帶到了曹操的面前。
一見曹操,便見于禁單膝沖著曹操一跪:“末將于禁,見過司空。”
曹操冷冷的盯著他:“那日你去救下了丕兒,植兒的尸身也是你帶回來的,但植兒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可曾看見了嗎?”
于禁認真的道:“末將抵達戰場的時候,四公子已然殞命,當時末將無法顧忌其他,只能是與那曹將侯成交手,以求不釀成更多的禍患。”
曹操緊緊的盯著他,道:“文則,你是我麾下的上將,心細如塵,有些事,你若是不愿意主動告訴我,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是曹某問你,你也不說的話,那可就是需要另待商榷了!”
于禁額頭上的汗珠開始往下淌。
“植兒的尸體被送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的箭孔當中是沒有箭的!”曹操瞇起眼睛,冷聲道:“當時曹某沒有問,不代表我事后想不起來!”
面對曹操這樣的質問,于禁再想裝糊涂,是怕是不可能的了。
少時,卻見他長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攤開在曹操的面前。
“丞相,這是當時,末將從四公子的傷口處拔出來的箭,而這一支則是當時侯成軍用來射殺我軍戰馬的箭。”
于禁不敢隱瞞,將箭支呈遞給了曹操。
曹操拿過那兩支箭,仔細的比對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口道:“文則,這兩支箭明顯不是一地所產,而且這支射殺植兒的箭,翎羽處被攥的混亂,如何能射的出去?”
于禁沒有吱聲,曹操的看法跟他可謂是不謀而合。
“啪!”曹操重重的將那兩支箭摔在桌案上,怒道:“這分明是有人用箭充作匕首,刺進我兒心口的!”
于禁見曹操發怒,急忙跪倒在地,拱手道:“丞相息怒!丞相息怒!”
曹植的死,前番已經讓曹操受到了一次打擊,如今又因為今日之事,曹操再度受創。
他的腦袋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絲絲拉拉的疼。
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卻見曹操站起身來,對于禁道:“走,你陪我去見那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