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淡淡道:“這點你大可放心,決堤淹城,真意在于疏堵,襄陽位于漢水之南,這些年來堤壩修筑堅固,只要非人為所決,則萬事無憂……襄陽那邊堤壩堅固,待水勢上漲,大水淹城之際,我等只需要在正對著樊城上方蓄水,然后再掘開一小段,則樊城周邊頃刻間變為水淹之地,任其城池再堅,又能如何?”
陳到思慮了一下,道:“君侯此言甚善。”
“叔至,立刻下令,遷移兵馬往高地駐扎,暫避雨勢。”
“諾!”
……
天上有龍掛,風勢大作,烏云密布,自然不會僅僅只有關羽看到。
陶商這面的人自然也看到了。
校事府的探子也將關羽兵馬的動向匯報給了陶商。
聽了士兵的匯報,陶商的臉當時就陰沉了下來。
“果然,姓關的遷兵往高地上游,跟我想象中的一樣……沒憋好屁。”
太史慈站在一邊,道:“關羽想要如何?”
“他想使灌城之法。”
趙云恍然道:“不錯,咱們不曾在此地久居,不知漢江周邊氣候,近來狂風大作,烏云密布,想來是雨季將至,關羽乘著這個時機灌城,倒是不失為一個好的良機?”
“良機?”陶商哼了哼,道:“灌城之后,受災最多的是什么?是樊城附近的田地,農戶,這一年的收成全毀了不說,最少三四成的土地日后都要重新翻溉,才能在適合耕種,開墾一片荒地為良田不易,但是要摧毀一片良田,卻是旦夕之事。”
頓了頓,陶商淡淡道:“水淹樊城,周邊的農戶明年沒有收成,靠什么吃飯?關羽給么?”
趙云搖了搖頭:“我覺的關羽不會有這樣的好心,即使他打下樊城,下一步也是立刻虎視許昌,或是宛城之地,至于救濟災民,他應該不會有這個心情。”
“所以說,人都是這么死的!”陶商一拍桌案,道:“打仗時死的人其實還真就不是最多的,數量最多的,就是這些被波及的普通人,他以為他水淹城池聰明,實則不知道他此舉,會讓樊城周圍的地域經濟和人口倒退多少?他根本就不會去算。”
太史慈嘆息道:“少有人會如三弟一樣,征戰之時還要計算著日后之事,對于他們來說,當前只是顧著眼前之事。”
趙云起身道:“那咱們眼下該怎么辦?”
“當然是阻止他,灌城的手段太過惡劣,堅決不能讓他得逞!另外,派人去南昌和金陵,讓魯肅和諸葛亮,司馬懿他們起兵,攻打江夏,襲擾劉備側翼,陶某要轉守為攻,向荊州推進。”
太史慈聽了這話,沉吟了片刻,道:“三弟,咱們打下中原不久,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急躁了。”
陶商點了點頭,道:“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想先鞏固中原的形勢之后,再做征伐,但是眼下看情況似是不行,我只要一日不動,劉備便會一日不消停,與其如此被動,倒不如先發制人,將戰場的中心轉移到荊州去……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先守住堤岸,擊敗關羽才是。”
太史慈出班道:“既然如此,末將愿為先鋒。”
“不急,先以靜制動,看看關羽打算在何處決堤,水淹之策是大事,絕非旦夕之功,如無意外,他應是先筑堤,待積水之后再決堤,咱們觀察清楚后再動手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