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白日,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緩緩的升了起來,陽光照射在張任等一眾行往川蜀的船只上,將掩蓋在黑夜中的船只全部映照了出來。
張任站在船頭,面色顯得很是疲憊,他轉頭看向身后平靜的江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劉備走到了張任的身邊。
他向著張任長長的作揖,道:“劉備感謝張將軍的救命之恩。”
張任擺了擺手,道:“玄德公不必如此,張某不過是奉命而行,況且你我當年曾有舊交,于公于私,張某救玄德公出此大難,都是份內之事。”
話雖然如此,但劉備還是連連的對張任表示感謝。
張任看著劉備疲憊的臉龐,不由好奇的問道:“玄德公,你的面色如何這般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劉備的臉色確實非常的不好,黑色的眼圈,蠟黃的臉色,瘦削的面龐,比之張任上回見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劉備苦澀的笑了笑,道:“張將軍不也是面有愁苦嗎?當年你也算是意氣風發了,怎么如今也變的這般憔悴?”
張任長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和玄德公的愁可謂是各有千秋,不過既然是我先問的,那就請玄德公先對我說一說您的心事?”
劉備走到張任身邊,望著那船下滔滔的江水,臉上升起了苦澀的無奈愁容。
“張將軍,荊州全失,天子失陷,我三弟和龐司徒亦是落入敵手,值此時刻,備心亂如麻,任何一件事對于備來說,都足可影響神思,若是要一件一件的細數,只怕說上三天,備也說不完。”
說罷,劉備頓了一頓,對張任道:“張將軍,你所憂慮之事,又是什么?”
張任長嘆口氣,道:“實不相瞞,川蜀目下,也不是很平靜啊。”
劉備詫異道:“川蜀之地,遠離中原,陶商很難過來襲擾,又有什么不平靜的?”
張任走到了劉備身邊,低聲道:“玄德公,實不相瞞,如今曹操已經打下了漢中,扼守住了川蜀的咽喉之地,我西川雖然廣博,兵馬錢糧不缺,但跟曹軍相比,能征慣戰者太少,若是曹操真有吞并西川之意,只怕……”
劉備沉默了一會,道:“曹操縱然厲害,但西川之險要天下聞名,曹操麾下縱有精兵猛將,但只要川軍謹守關隘,想來也不會有事的。”
張任唏噓不已:“話雖是此理,但玄德公如今也看到了,荊州之地已經被陶商拿下,如今陶商席卷天下,如不出意外,川蜀之地早晚也是他的進攻目標,屆時陶商若是從荊州順流直上,殺奔川中,我等卻該如何抵擋?”
說到這,張任頓了頓:“北面有曹操,東面有陶商。”
劉備聞言沉吟了一會,方道:“此事也未必不可解。”
“哦?”張任忙道:“什么意思?”
劉備淡淡道:“將軍切勿忘記了,想當年,曹操和咱們也曾是盟友……如今天下大勢已歸陶商,而我們都是陶商下一步的目標,若是再彼此內訌,只怕是誰也不會長久的。”
張任苦笑道:“話雖如此,但我們眼下卻應該怎么做呢?”
劉備道:“得劉季玉和張將軍相助,使得備能夠到西蜀得以避難,備屆時愿意向季玉請命,前往漢中說服曹操,共抗陶商,得得大家都得以保全。”
張任聞言忙道:“玄德公對此事有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