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城池之下,馬騰突然問韓遂道:“兄弟,我看你適才不言不語,頗為沉悶,莫不是怪我插嘴亂言?”
韓遂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兄長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哪里會惱怒兄長,兄長和鐘繇議定此事,咱們早打早利索,趕緊驅逐了陶商,省得這關中諸地不寧,天天來回打仗,頗惹人膩歪。”
馬騰聞言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不多時,卻聽他突然開口言道:“韓兄,依你之見,咱們眼下這次戰事,跟陶商打到最后,到底能不能獲勝?”
韓遂干巴巴的道:“我如何知曉,這些都是鐘繇需要安排的事,與我何干?”
馬騰抿了抿嘴,道:“韓兄,你我當年也算是同僚,亦曾結為兄弟,有些事情,我覺得咱們還是明面說開了為好。”
韓遂轉頭看向馬騰,道:“什么意思?”
馬騰沉吟片刻,道:“我認為長安之守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就算是守住了這次,還有下一次,早晚必失,天下一統已是大勢所趨,只怕是想攔也攔不住的。”
說到這,馬騰頓了頓,道:“值此危急時刻,韓兄難道不為自己的前程進行一下考慮嗎?”
韓遂吸了吸氣,愣愣的看著馬騰,渾然沒想到這話是從馬騰嘴里說出來的。
依照眼下的情況,韓遂卻也不敢和馬騰隨便說些什么,畢竟現在的這種情況,一個不好,很容易將自己也搭進去,他可不能因為馬騰一兩句的試探而露了底。
韓遂一仰頭,道:“兄弟我的前程,便是和曹司空一起,跟姓陶的奮戰到底,雖萬死亦是不辭也!他姓陶的有甚了不起的?我大不了跟他同歸于盡,也絕不讓他染指老夫經營多年的金城!”
說罷,他看了看馬騰,道:“壽成兄以為如何?”
馬騰恨不能跳過去一個嘴巴子抽死韓遂。
老匹夫?你的臉呢?
馬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苦澀的露出了笑容,道:“文約說的正和吾心,我也是這樣想……老夫跟陶商,亦是不死不休!”
兩人就這么彼此互相看著,然后皆是哈哈大笑。
接下來的三日,第一日是曹軍守護長安城頭,沒什么異樣。
第二日,是馬騰軍守護長安城頭,而城池上方,卻飛落下一封用箭包裹著的信……
第三日,是韓隨軍守護長安城,城池上,亦是飛下來一封信……
這兩封信最終都有下面的士兵交給了陶商。
陶商拿著兩封信仔細觀瞧,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韓遂也就罷了……怎么連馬騰也主動向我投降,而且看他們二人的架勢,似乎還是對彼此有所防備,彼此不知道對方的舉動,真是讓人詫異。”
郭嘉站在陶商身邊,也是探頭看著陶商手上的書信,他一邊看,一邊笑呵呵的道:“這兄弟倆,自打當年因為搶奪先帝出了茬子之后,看起來似乎是彼此不信任啊,有點意思……”
陶商揉了額頭道:“還是馬騰和韓遂都陳明要在下一次當輪守護城頭的時候開門獻城,但他們兩個人彼此之間卻沒有什么溝通,若是這么下去,他們之間彼此鬧出什么誤會不要緊,萬一耽誤了咱們的大事,這長安城不知道又得遷延到什么時候?”
郭嘉長嘆口氣,道:“這個天底下,沒什么事是完全不可能的,需得順天命,眼下這事,卻是不再丞相的掌控之中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