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華興文腳踩霞光,渾身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手上拿著一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本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找這個東西可耗費了我不少功夫。”
為了找李平云的這本黑賬,他帶著人幾乎不眠不休將京城所有錢莊翻了個遍,然后又順藤摸瓜的找到了李平云小妾這里。
三天的時間到底是少了一些。
李平云瞪著華興文手里的東西,目眥欲裂,整個人忽然就好像是斗敗的公雞一樣,消沉了下來,半句話也說不出。
“來人,將罪人李平云帶走!”
莫云溪的視線自始至終就沒有從華興文的身上落下來,對方有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在這里的樣子,在她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
守在門外的錦衣衛,聞聲直接走了進來,步履整齊,將李平云抓了起來,直接帶走了。
李平云強自壓抑著恐懼,“倒是小瞧了兩廠的手段。”
“閉嘴,帶走!”
莫云溪怒喝一聲,隨后整個人率先向著外面走去。路過華興文身邊的時候,忽的站定,一伸手就將華興文手里的黑賬奪了過來。
放在手里隨意的翻了兩下,這才抬頭直勾勾的望進了華興文的眼睛里。
“干的不錯,華大人辛苦了。”
“莫督司客氣了。”
華興文眼眸微垂了,收斂了眼神中的顏色,毫不在乎似的,滿是生疏客套。
莫云溪見華興文和她套近乎,她不舒服。
如今見華興文守著本分和她相處,卻也是生出了些許不愉。
她壓下自己的情緒,“接下來就拜托華大人收尾吧,帶上那個小妾就可。”
不知道什么原因,莫云溪沒有說出前幾日那般,“把不滿周歲的小孩子都包含在內”的話來。
“好。”
聽華興文很是恭敬的應上了一聲,瞧他那副模樣,莫云溪整個人都有些難受。
雖然她也知道華興文也就只是嘴上客氣了一些。
莫云溪帶著李平云回西廠的時候,李府上上下下幾百人都出現在了她們出府的路上。
往日里都看不到一眼的人也出現在了那里。
比如李平云那個已經茹素多年,待在祠堂禮佛,閉門不出的正房夫人。
對方看起來很是瘦弱,削減的很,顴骨高聳,臉頰上的肉所剩無幾,一身大大的袍子掛在她的身上,空空蕩蕩的。
她手上捻著一串念珠,此時也在轉著,嘴唇嗡動著,佛經不知道念到了哪。
手里的念珠樸樸素素的一串,與佛寺門前廟會小販賣的沒什么不同,只那一顆顆的珠子上瑩潤著一層,因為經年累月摩挲生出來的光澤。
就在莫云溪路過她身邊時,她忽然身形一顫,整個人都有些支撐不住的往地面上跌去。
莫云溪到底不是見死不救的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人扶住了。
“夫人,莫要傷心過度。”
李平云注定是要走上刑場的,他這些家人也一定會受到他的牽連。
被流放起碼還能活著,更大的可能是受到株連,陪著李平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