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連帶著聞聲才跑進來的侍衛,一齊愣在了原地,紛紛將目光投向莫云溪。
管家那人更是咬牙切齒,眼看著就要目的達成,誰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莫云溪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處處與王爺作對!
“陛下容稟。”
莫云溪面朝著李恒,格外恭敬地揖了一禮,待人點頭,才開口解釋,“微臣到西廠任職之前便一直在宮里當差,對這宮中事務了熟于心,按說像昭華殿這樣無人居住的殿宇,當是每逢望日一清掃。”
說完,莫云溪走上前,扯了一把榻上打起來的簾子,從容道:“陛下請看,不僅床榻干凈得一塵不染,就是連這帳子都像是剛清潔過的……微臣剛才仔細算了算,距離上一個望日已然過了十二日,這……難道沒什么問題嗎?”
她在那邊說著,小皇帝上前細看一番。
摸了一把床架,果真半點灰塵也不見,再看看那光潔如新的帳簾,心頓時就沉到了谷底。
管府那人更是心底略微一顫,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此時也沒敢出聲。
小皇帝的臉色越來越暗沉,連抽抽搭搭的管珊珊也停止了哭聲,只敢小小聲地抽泣著,觀察著人的神色。
“據微臣所知,顧常在平素便不喜喧鬧,性子淡泊,先前微臣在宮中見過她幾次,顧常在幾乎是從未與人起過沖突。”
“凡此種種,于微臣看來,此事蹊蹺之處頗多,還須另待細查之后,方可下結論。”
莫云溪自顧說著,這些話自然襯李恒的心意。
不說別的,就是按管府那人所說,當場不問青紅皂白處置了顧青槐,他舍不舍得都另講,頭一個便是帝王的面子擱不住,又不好與管玉崖直接杠上。
管府那人見他似乎有所動搖,拼命地給華興文使眼色。
可華興文都好像看不見一般,直接無視了他的求助,站在那里只是低著頭,好像什么也不關心一樣。
見李恒猶豫,莫云溪絲毫不給別人空子可鉆,搶在管府那人之前又開了口。
“微臣愿以性命作擔保,還請陛下準許微臣調查此案!”
她說這話時語氣激昂又堅定,音量亦不低,殿內殿外聽得是清清楚楚,就連門外站著的顧青槐也是訝然抬頭。
一個人能拿性命作保,那說什么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了,小皇帝心里松了一口氣,順著臺階就下,“既如此,此事就交由莫廠公查辦。”
末了,小皇帝側過身子,正對著管府那人和一群宮女太監,聲音高了許多,擲地有聲。
“待莫云溪查明真相后,有罪罰罪,朕絕不姑息惡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嚴厲的話語回蕩在整個大殿上,殿內之人連帶著管府的人無不是噤若寒蟬,再不敢言說一句。
莫云溪和李恒這一唱一和,君臣二人將話堵得死死的,便是那人想再說什么,也不能了。
管府之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再起不能,見勢只好悻悻地躬了躬身子,很快就退出去了。
到了門口,憤憤然地朝他們的人擺了擺手,語氣里滿是不甘心,“走!”